顏瀾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安慰叢奕。畢竟年初時他父親生病,那種揪心讓他無法喘息、永生難忘。更何況,叢德對於叢奕來說就是這世界上的唯一啊。
“會好起來的,你別著急,醫生怎麼說?”
叢奕今天笑都笑不出來,聽到顏瀾這句話只是輕輕搖了搖頭。
“他病了很久了,只是從前我不太知道而已。也難怪,他工作壓力那麼大,天天抽煙喝酒,心裡也不舒坦,能活到二十八都是奇跡了。結果,你猜他怎麼著?病的要死還拿著筆記本在病床上處理公務!”
顏瀾這才瞭解到了叢德病情的嚴重性,他皺起眉頭,有些擔心地說道:“那最近的工作就交給秘書或者你大哥處理吧?你勸勸他。”
“我大哥?”叢奕低著頭揉了揉自己的頭發,突然若有若無地嗤笑了一聲,“他就是死在國外都沒人知道。”
顏瀾聽著叢奕漫不經心的語氣,脊骨莫名覺得一陣涼,再回神的時候叢奕已經拿出了自己的校園卡,看著顏瀾說道:“瀾瀾,今天我得早點走,咱們得快點辦手續。”
顏瀾點了個頭,跟著叢奕一起去老師那交成績單。大一結束後,大二的課程就比較輕鬆了,學校也會主動給學生聯系劇組實習的機會,對於顏瀾和叢奕這種經常不在學校的人來說,倒也是好事。
在等待辦理手續的時候,顏瀾和叢奕隨意在走廊聊著天。叢奕看了眼顏瀾包上的小狐貍掛件,說道:“啊,你還掛著呢!”
“嗯,我挺喜歡的,而且是你送的啊。”顏瀾扭頭看包上的小狐貍,“不壞的話我是不會換的。”
叢奕眼神在一瞬間有些微妙,他偷偷咬了下下嘴唇,然後說道:“你都不會膩嗎?”
“我很長情的。”顏瀾認真道。
“我看賴羽發新專輯了,不過好像不大好?”叢奕說,“不過我最近沒太關注這些事,我哥的事情就夠我操心了。”
“是啊,昨晚他還和我說了很奇怪的話。”
“什麼?”叢奕從兜裡摸出來一塊不二家的檸檬脆脆糖,塞進了自己的嘴裡說,“他還說什麼啊。”
“說他在醫院碰見你。”顏瀾有所保留,並且馬上轉移了話題,“我老看到你吃這個糖……這糖真是超級酸啊。”
叢奕抬眼看著顏瀾,表情似笑非笑又帶著幾分天真,說道:“酸酸甜甜就是我啊,你要不要來一塊?”
“可怕,嘔。”顏瀾開玩笑,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錶,“我上樓去拿回執單,你在樓下等我就行。”
叢奕的目光隨著上樓的顏瀾遠去,他眼神似乎有些不捨,但又像是想到了什麼更恐怖的事情,所有細小的表情、包括咀嚼糖的腮幫子,都在一瞬間被按了暫停鍵。
夏天溫暖的風從窗外颳了進來,叢奕緩緩走到窗邊,把臉靠在視窗深深地嘆了口氣,喃呢道:“如果有可能的話……真的想和你做朋友。”
說完後他有些無奈地笑了笑:“算了,我沒資格,禍害我哥一個人就行了。”
這之後叢奕一直話不多,顏瀾覺得叢奕是因為叢德的病情而心情不好不想說話,自然也不想打擾朋友。他送叢奕到校門口,便和叢奕招手再見,臨走時還在想要不要打擾魏逍認識的優秀醫生,看看能不能幫上忙。
等他回了家,發現今天來了新的客人。
一位擁有紅色狐貍耳朵、穿著旗袍的中年女性模樣的狐妖坐在沙發邊喝茶,正用狹長的鳳眸笑意盈盈地看著他。在她身邊,坐著一個和魏逍模樣有四分相似的中年男性。那位男性沒有變出狐耳和狐尾,但從他屁股下壓著的那條紅色狐貍尾巴來看,他對狐妖的事情也是知情的。
小白和小紅仰頭看顏瀾,嚶了一聲。
顏瀾幾乎是一瞬間就明白了這是什麼人,立刻乖巧地說道:“伯父伯母你們好。”
“哎~瀾瀾你好呀。”
胡情微笑著坐端正,她身材很好、面板似雪般的通透白皙,笑容很有女人味兒,在顏瀾看來,有種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的感覺。
魏驥也看向了顏瀾,很是正經地說道:“你好。”
顏瀾正想魏逍這狐貍哪去了呢,魏逍從門外開門進來,手裡還提著兩只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