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逍正躺在床上用筆記本看顏瀾演過最長的一段戲,共五分鐘。
這五分鐘,顏瀾演了一個山賊。他貼著道具鬍子站在山口,一手叉腰、一腳踩著大石頭,氣勢磅礴地說道:“誰敢過來?”
很快,這個山賊就被奮勇而上的人民亂棍打死,被拽著腳踝拖到了山溝。
這幕戲裡顏瀾的衣服裡塞了填充物,體型看起來比現在胖很多。他頭上貼了假發片,臉上還髒兮兮的抹了泥水,衣服邋裡邋遢,只能從眼睛形狀能認出來這是顏瀾。
“咔噠。”
臥室門被推開,顏瀾冒了個頭,大眼睛往臥室裡看。魏逍的房間很大,床更是十分豪華。他臥室裡有淡淡薰香的味道,床邊鋪了白色羊毛地毯,物品擺放地十分整潔。
“打擾了。”顏瀾小聲說。
魏逍把筆記本合上放在了床頭,調低了床頭燈的燈光,看著顏瀾低著頭朝窗邊走去。只見顏瀾快速地溜到窗邊,“刷”地一下把厚厚遮光窗簾給拉上,緊接著閃身往門口飛速撤退。
“地毯很燙嗎?你跑那麼快幹什麼。”躺在床上的魏逍似笑非笑地開口道,“我還能把你吃了。”
顏瀾腳步一頓,放慢腳步身體僵硬地走了出去,心想此地不宜久留啊~
關門前,他還輕輕說了句:“魏總晚安。”
他聲音很好聽,尾音因為緊張還有點顫,又“嗖”地一下竄出了門。
門“咔噠”一聲關死,魏逍忍不住悶笑出聲。
第二天一早,顏瀾跑完步就去廚房做早餐。他快要出門的時候,魏逍也起來了。
在清晨柔和的光線裡,魏逍一邊打著領帶一邊往樓下走。站在樓梯邊的顏瀾看向魏逍,彎起眼睛對著魏逍笑了,說道:“早啊,魏總。”
他這雙笑眼實在太治癒了,魏逍一見顏瀾笑,一大早就心情舒暢。
“你這麼早?”魏逍有點驚訝。
“嗯。”
“記得拿鑰匙。”
“好的,”顏瀾說,“魏總,早餐在廚房,我先走啦。”
顏瀾推門走出去,屋外陽光明媚,鮮花香氣撲鼻。
說來也怪,魏逍的別墅裡不開空調也很涼快,一出門馬上熱了好多度。
顏瀾心想,難不成魏總家還找風水大師開過光?
這時,昨天來找顏瀾要食吃的兩只小狐貍從草叢裡鑽了出來,顏瀾一隻狐貍擼了一把,再抬頭,發現自己經紀人的車停在魏逍院子門口。
“顏瀾,上車。”經紀人滿臉笑意,“我送你去。”
要知道出道兩年的顏瀾被經紀人接送的次數屈指可數,他們這個貧民窟男團大多數時候都得自己解決交通問題,幾個小公子哥們就自己開車或者家裡送,其他人的打車費用公司還不一定全報。
當然,程非非例外,組合倆經紀人全圍著他轉悠,全程車接車送。
顏瀾知道經紀人比較勢利,今天來接他完全是因為魏逍,昨天來接他也是因為魏逍。經紀人以為他有金主了。
但事實是,他只是去拉一個月窗簾而已。
這兩天的奇遇也讓顏瀾明白為什麼圈裡那麼多少年少女都要找個大佬包養自己,這其實是一條捷徑。有人撐腰了各種事情都會方便很多,連經紀人的態度轉變都很快。
顏瀾心情微妙,但依然不認同拿身體去交換資源的方式。
在路上顏瀾的媽媽給他發了簡訊。媽媽說顏瀾姥爺聽說他考上了z大之後也很高興,把學費給他打到銀行卡了,讓他注意查收一下。
顏瀾沉默了一會兒,回複媽媽:那爸爸呢,他高興嗎。
媽媽沒有回他。
一直到車開到握手會現場附近,媽媽也沒有回他。
顏瀾知道媽媽不是不想回他,只是有些傷人的話轉述起來比較困難。他頂著壓力,媽媽同樣在頂著壓力。
顏瀾苦笑,心想自己也真是閑得慌,幹嘛去問媽媽這個早就有答案的問題,弄得自己和媽媽都不開心。
他用簡訊查了一下自己銀行卡的餘額,意外的發現魏逍答應給他的那筆工資已經預付到他的卡上了,而媽媽替姥爺轉給他的錢也到賬了。顏瀾想了一下,又把這筆錢打回了媽媽的卡,並發了個簡訊給媽媽說道:媽媽,我的片酬發了,學費不用你們操心,讓姥爺多吃點好吃的。最近沒空回去看你們,你們好好照顧身體。
這回顏瀾媽媽迅速回了他:家裡一切都好。你不要跟媽媽客氣,別太省錢,該花就花,加油!等著媽媽年假去b市看你。
顏瀾媽媽再一次的把錢打了過來,這幾年她都是這樣堅持,雖然錢是斷斷續續打來的,但從來不至於讓顏瀾交不起學費,或者流落街頭。而且,媽媽從來沒有給他壓力,一直在鼓勵他勇敢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