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又破又舊,十分脆弱,在黎瓊的腳下,“乒乓”的一聲巨響,它終於壽終正寢了。
黎鶯和黎瓊就像是兩個來上門討債的惡霸,氣勢洶洶地走向內屋。
內屋的門敞開著,陳舊的木案背後,一個十五歲的少女正低頭靜坐。
她的臉蛋有巴掌般大小,幹淨中帶著一絲蒼白,似乎剛從大病中恢複過來不久,但仍然不失嬌嫩。
她就是黎歌。
然而,作為府裡的一名小姐,她身上穿的卻是府裡侍女丟不要的侍女服。
侍女服已經洗得陳舊褪色,甚至有些小小的補丁,這些補丁還是她自己縫上去的。
不過,這套破舊侍女服穿在她身上,卻別有一種清新雅緻的味道。
此時,她正兩手托腮,專注地翻看著面前的陳黃書卷,目光柔和而純粹,容顏絕色美好。
書頁上的光線忽然暗了些,籠罩著濃重的黑影,似乎帶著陰戾之氣。
黎歌微微蹙眉,她懶懶抬眸,有些茫然地看著盛勢來到跟前的黎鶯和黎瓊,似乎不明所以。
黎瓊冷冷瞥了一眼黎歌,目光掃過她面前的那本書籍,諷刺地說道:“喲,傻子也知道看書呀,你那麼傻,能看得懂嗎?”
黎歌眼底波瀾不驚,笑著反問:“二姐怎麼知道傻子看不懂,難道二姐看不懂?”
言下之意是說黎瓊在罵自己傻子。
“住口!”黎瓊猛地一拍桌案,狠狠地瞪著黎歌,“你什麼意思?信不信本小姐立即撕爛你的嘴!”
黎歌仰著小臉,無辜地攤攤手:“我只不過是把二姐你的意思說得明白些,有錯嗎?看不懂書的不是傻子嗎?”
“你……”黎瓊臉色陰沉,目露兇光,似乎恨不得把黎歌吞了。
她正欲發作——
“好了好了。”黎鶯忽然阻止了她,扯扯她的胳膊,“二姐,大家都是姐妹,用得著這麼計較嗎?”
她朝桌案後的黎歌勾勾手指,笑得詭異森寒:“黎歌,過來,我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
黎鶯倒不是好心為黎歌解圍,其實,她是巴不得黎瓊狠狠地毒打黎歌一頓呢。
但現在不是時候,她叫了哥哥等下帶太子過來看好戲的,若是太子見到黎歌一身傷痕的話,保不定會覺得她黎鶯也是個潑辣的女人,對她的形象大大打了個折扣呢。
“三妹……”黎瓊跺腳,不甘心地看向黎鶯,陰冷的眼神示意著今日一定要好好教訓黎歌不可。
心胸狹小如黎瓊,哪裡容得下一個廢材對自己的反諷?即使別人也許只是無心之過。
“二姐!”黎鶯沉下臉來,她冷冷地瞥了黎瓊一眼,帶著警告的意味,“你是想讓太子覺得我們是潑婦嗎?”
這個二姐真是蠢得像豬一樣,要不是最後要她背黑鍋,自己怎麼可能讓這樣的蠢豬參與到自己的計謀來?
“我……”不得不說,黎瓊的腦子還有靈光的時候,經黎鶯如此提點,她頓時明白了黎鶯的意思。
只是她仍然心下忿忿不平,惡狠狠地瞪了黎歌一眼,冷哼道:“等回來之後再好好教訓你!”
說完,她立即繞過桌案,不等黎歌回應,便蠻橫地拽起黎歌的胳膊,將其強行拖出去。
她絲毫不顧及黎歌的意願,自然也沒有看到黎歌眼底一閃而過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