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作為排在老爺子之後的方家老大,年過五十的他,臉色嚴肅古板,聽到二舅的話,確實覺得有些不妥,但也沒有出言駁斥,反而望向方一茹。
“一茹,我方家對寒家沒有刀兵相向,已經是仁慈和寬容了。”
大舅嚴肅板著臉,身上騰起大長輩的氣勢,端起自己的兄長身份,放話訓斥三妹。
“你還能進方家大宅門,是因為是你方家的方一茹,是我的親妹妹,而不是寒家的女主人,我們方家從來不認你當年和那寒姓小白臉的關係。”
大舅又瞥了眼寒辰,嚴肅著臉,一副冷淡無情,對方一茹道:
“至於這個小子,跟我方家斷無半點關係,我方遠榮也算有頭有臉的人物,這種不知哪個山野泥溝裡爬滾出來的野種,絕對不是我的外甥。”
旁邊的大舅媽插嘴,譏哨道:“如果是一般的窮親戚,我們方家家大業大,也不是說不能照看一下,但是,一茹小姑子,你跟當年跟那個姓寒的不三不四的人勾搭在一起,本來就沒經過家裡同意。”
大舅媽嘴巴長長,又歪又尖,劈頭蓋臉譏哨道:“你要是像找個小白臉玩玩也就算了,卻偏偏找個沒本事的做你男人,非但合著外人截我方家的家財,還招惹外面的是非,害得我方家受累。”
“要是旁人,我們方家早就像擰死一隻臭蟲一樣,擰死了!可你畢竟是方家的人,犯了大錯不能全怪你,你是被不三不四的人矇騙,老爺子終究原諒了你,但你還帶那個野種回來見我們,這就很說不過去了。”大舅媽搖頭冷哨道。
來的時候,方一茹還在囑咐寒辰要忍。
到了眼下這種場面,她反而第一個無法忍耐。
將寒辰護在身後,方一茹炸毛怒道:“當年的事,是是非非,誰對誰錯,你們敢拍著胸脯,摸著良心說清楚?”
方家眾人眼觀鼻,鼻觀心,冷笑不說話。
捲入旁觀別人家事的柳菲菲,覺得渾身不自在,冷著臉站在後面,儘量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在這時候,方一茹冷眼憤怒,繼續對方家眾人道:
“當年嘯山在的時候,你們就一直在損他,罵他,瞧不起他,將我們一家三口當做窮親戚,高攀你們方家。但是,我們夫妻倆,可有主動問你們方家拿過一分一毫?我們欠了你們什麼?”
“你們呢?背後傷人,惡語中傷、誹謗我丈夫,抱著門第之見,自命清高看不起人!”
“可任憑你們怎麼數落,我丈夫也一句話也不吭,任憑你們怎麼背後毒舌傷人,諷刺,鄙夷,我家嘯山也沒有跟你們計較,沒有像鄉野潑婦一樣,跟你們這些勢利小人對罵!”
大舅母聽到方一茹的話,也炸毛起來,怒衝衝道:“小姑子,你這樣說,怕是指桑罵槐說我的不是了!別的不說,三年前,都是因為你沾惹上那個野男人,我們方家才落得如此田地,被京城貴人訓斥,家中祖業受到牽連。”
“恬不知恥,顛倒黑白!”方一茹憤道:“京城韓家對我方家動怒,可有提到我丈夫?你們將責任都推到我丈夫頭上,說出來誰信?嘯山那個綿羊一樣的性格,對誰都是友好笑意,任打不還手,任罵不還口,這樣的人你跟我說他招惹了京城韓家,給方家惹來大禍?!”
聽到這裡,方家眾人沉默了。
方老爺子依舊閉著雙眼,但眉頭似乎微微一蹙,彷彿有些不悅。
大舅媽沒有道理也要扯嗓子,尖聲叫道:“不是你的那個野男人小白臉惹得禍,方家還有誰能惹這樣的禍?”
“我們方家上下背景清白,老實本分,沒人那麼不開眼,敢招惹不可力敵的京城大世家,就是你私下媚好的那個野男人,身份鬼祟見不得光。”
大舅媽的嘴巴就像機關槍,突突突噴出連珠炮語。
“你都懷了他的種,可有清楚他是何方人士,祖籍何處,家中是否有高堂父母?”
“你什麼都不知道!”
“你勾搭的野男人拋棄你而去,他跑去哪裡了,你能知道?”
“若不是他自知得罪京城韓家,察覺風聲已緊,畏罪潛逃,又怎麼會憑空消失?”
她的一番責問,將方一茹問得無法回答。
不過,這不代表方一茹認同對方的話。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證據呢?韓家究竟因為什麼緣故對方家出手,總該有個理由,真正的理由你們擺上臺來,告訴我,我丈夫究竟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方一茹拳頭緊握,憤憤上前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