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老師話剛落音，幼兒園內就響起“當~~當~~當~~”的敲鈴聲。等鈴聲一過，老師便開始熱情洋溢的開學致辭：“原來中班的小朋友們，恭喜升入大班，以後你們就都是幼兒園的大哥哥大姐姐了，要好好表現，給中班和小班的小朋友們做榜樣好不好~~~~~”
“好！”老師深諳“畫餅”之道，那句“大哥哥大姐姐”瞬間點燃大家積極性，一改開始懶懶散散的樣子，紛紛坐直身體，挺起小胸板，喊了出來。
“非常好，現在開始大家就都是大孩子了，那老師放假前給大家佈置的暑假作業，大家有沒有完成呢？”
“有~~~”聽著聲音起碼降了八度。
“那請大家排隊把作業本交上來，沒有做的同學站到講臺邊上來，告訴老師為什麼不完成作業。”老師估計也猜到有相當一部分的小孩會完不成，剛才還很溫和的眼神變得嚴厲，掃視一遍大家，似乎在警告不要搞小動作，沒完成的老實交待。
許天真頓時瞳孔一震，什麼？作業？為什麼90年代初三線小城市的村辦幼兒園中班，會有暑假作業這種東西？許天真現在實實在在地體驗一回何為“心中一萬頭草泥馬呼嘯而過”的那種心情了。無意中和隔壁的小女孩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心虛”二字，而後只能看著越排越長的隊伍發愣。而重生後立志要樹立“學霸”形象的許天真，此時只能思考起那個哲學問題：to be or not to be, that&039;s the estion!
過了大概十分鐘，座位上還坐著七八位同學，大家不時交換著眼神，明白坐著的都是“同道中人”，都希望對方當那個第一個站在講臺邊的“勇士”。猶豫了30秒，許天真毅然決然地站起來，走向講臺，她感覺另外幾位同學看自己的眼神佩服之中又帶著些許憐憫。許天真忍不住嘴角抽抽，大可不必如此。
等其他同學都交完作業，許天真站在講臺邊，低著頭小聲說：“老師，我沒有完成作業。”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許天真心中的悲傷逆流成河，唉，從此“學霸”是路人，沒想到，自己從頭再來，第一個tite居然是：不完成作業的“學渣”。
“許天真，你怎麼會沒寫作業？”聽到老師的這句質問，許天真心裡不知是該高興還是難過。
“我想我都會了，暑假光顧著學別的，就沒寫作業了。” 許天真盡力為自己挽回。
“只有許天真來講臺邊上了，其他同學作業是都完成了是不是？”老師再次對著下面的同學問道。
“老師，我也都會了所以沒寫。”離講臺最近的一位“同道中人”估計聽到剛才老師和許天真的對話，見老師沒有批評許天真，也趕緊站起來回答。
“哦？那些字你也都會了是嗎？那還有沒完成的同學嗎？也是都會了是不是？”老師的聲音聽不出喜怒，不過許天真聽到這熟悉的語調，只能默默在心裡嘆口氣，真的是就怕豬一樣的隊友啊。
“是的是的~~~~”剩下的五六個小孩包括許天真的隔壁座女孩，爭先恐後地站起來回答。
“既然是這樣，那老師就來提問你們哦。”
“啊~~~~~”除了許天真，其他的小孩都露出茫然的表情。
“來，從許天真開始。許天真回座位坐下。”
“許天真你回答老師，你的左邊是誰？”
許天真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左邊。
“右邊”……
許天真大概明白自己沒完成的暑假作業估計是跟認方位有關，老師考了前後左右上中下。結果，除了許天真，自然全軍覆沒。
“你們還敢說你們會了，你們連字的意思都不理解，更不用說考你們認這些字了，你們沒完成作業本來就錯了，還敢騙老師說你們都懂了，這是錯上加錯，知道錯了嗎？”老師將除了許天真之外的沒完成作業的同學都叫到講臺邊，嚴肅地問。
看著講臺上站成一排，低著頭鵪鶉樣的同學，許天真有些慶幸自己提早一步“坦白從寬”。
“知道錯了~~~”
“那老師罰你們，每個人將暑假作業要寫的生字每個字多寫兩行，許天真多寫一行，下週一交。”老師最後一錘定音。
這時，下課鈴聲響起。隔壁座的女孩垂頭喪氣地走回來，許天真於心不忍，便主動搭話：“你沒事吧？”
“真真，我這一星期都不能玩了，作業好多啊，本來每個字只要寫兩行的，現在變成要寫四行啊！”
聽完隔壁座的回話，許天真只想對自己說一句：5歲小孩的心思你別猜，你猜來猜去也猜不明白。
“你好厲害啊，只要寫三行！”隔壁座女孩接著說道。
不，我不想要這種厲害。許天真心裡拒絕，不想再跟她繼續這個話題，便轉移話題道：“你暑假去幹什麼了，怎麼覺得你黑了？”
“我媽說我黑成碳了，暑假跟我小叔和大哥學游泳了，他們還帶我去摸魚摸蝦，水裡可舒服了，一點都不熱，我都想泡水裡不起來。”隔壁座女孩瞬間來了精神，眼神都亮了起來。“真真，你的書包好漂亮啊，不像我的這麼醜，還是我二哥用剩下的。”
許天真心裡抓狂，還能不能愉快聊天了，可是看小女孩羨慕的小眼神，唉，我不僅不懂你們的心思，還不懂你們的審美，許天真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應該早點跳級。“不會，你的書包是黑貓警長啊，很酷，呃，很厲害啊。”許天真有些心累地安慰。
“那是男孩子背的，才不適合女孩子背呢。不過真真，我媽媽答應一年級就給我買個新書包，到時我們一起去挑個一樣的吧，隔壁的姐姐背了一個粉色上面印著洋娃娃的，我們一起去買那個吧，不過你這個美人魚也不錯，還戴著皇冠呢。”
許天真：……這個話題，真的是接不下去了。
此時，上課鈴聲響起，許天真耳裡有如天籟。“要上課了，老師要來了，我們坐好吧。不要再被批評了。”許天真坐直身體，隔壁座女孩聞言也趕忙坐好，臉上都嚴肅不少，被老師支配的恐怖又回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