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等我回來。”
尤其三年前五子之亂後,朝中能臣幹吏死的死,貶的貶,謝晏是剩下的人裡出身最高還手握實權的人,虎視眈眈的赤翎族和三個藩王也是因為謝家軍的存在對朝廷有所忌憚,所以吳太後對謝晏再不滿,面上也都是好言拉攏,絕不會強迫他做什麼事情。
所以只要謝晏不想結這個親,完全有辦法拒絕。
祝南溪道,“侯爺不在京城。”
秦知宜挑眉。
祝南溪道,“說起來也是寸,之前不是說過嗎?太後有意讓自己侄女和謝晏結親,吳家提過幾次,都被鎮北侯宜拒,然後佛誕日那天吳知萱就出了昏招,結果人沒算計到,把自己搭進去了。”
“吳家自然不甘心,就調查了一下,發現那天謝晏跟你在一起,聽說你還給他脫了衣服上藥?”
秦知宜:……這可真是無妄之災。
她忍不住道,“什麼叫跟我在一起,我只是偶爾碰上他受傷,況且我根本沒給他上藥。”脫謝晏的衣服,她不要命了嗎?
祝南溪道,“這話我是信的,畢竟謝晏出了名的不近女色,覬覦他的姑娘也不算少,別說上藥了,衣角都沒碰到過。”
“不過吳家哪裡管這些,吳知萱和李家的事情成了定局,吳家嘔死了,忠勇伯府跟吳家一樣沒有底蘊,況且忠勇伯府本來就是太後提上來的,本就要依附太後,聯姻根本毫無意義。”
“吳國舅被搞的心煩意亂,再加上上次被被蟄成豬頭遭了不少罪,因此對鎮北侯積怨已久,就跟太後說吳知萱的事情是謝晏搞的鬼,若是平時,太後大概還會考慮一下,偏偏那天謝晏查抄了吳家的某個旁支上百萬兩銀子。”
“誰不知道如今整個吳家都是給太後辦事兒,謝晏直接抄了太後的私庫,太後氣瘋了,一怒之下就讓皇上下了這麼一道聖旨。”
“——既然不想娶他們吳家的姑娘,那就娶個被退婚的商戶女。”祝南溪道,“大概就是這個心態吧,反正就是報複鎮北侯,也想壓一壓他的氣焰?”
然後秦知宜就倒黴的被捲入其中。
這種朝綱混亂的時候,站對了隊伍就能一飛沖天,但更有可能淪為炮灰,秦知宜享受過這個時代的人沒有享受過的物質生活,並不想用命去博什麼潑天富貴,她有足夠的錢,只需要找一個稍有權勢能自保的靠山,就能自由快樂的過一輩子。
鎮北侯府這種風暴中心,她敬謝不敏。
好在謝晏應該也不想娶她,既然這道旨意是太後趁謝晏不在上京沖動之下下的,那麼等謝晏回來,也許還有轉圜餘地。
秦知宜耐心的等待。“把她押下去!去太醫院找劉詹!”謝晏緊緊閉著眼,朝他吩咐道。
冬雪漸漸從窒息中緩過神來,見謝晏竟是這樣都不願寵幸自己,她崩潰嘶喊。
“殿下!奴婢到底哪裡比不上芳蘇那個賤人!你為什麼要這樣對奴婢?!為什麼?!”
“這是骨春,無藥可解!無藥可解!哈哈哈......”
直到被侍衛拖走,冬雪那癲狂惱人的聲音才漸漸消失。
謝晏跪倒在地上,雙眼緊閉,額頭青筋暴起,顯然是忍耐到了極點。
淩煜聞訊趕來,見此場景,他立即運功蓄力幫謝晏抵抗,片刻後,卻一臉凝重。
“殿下,此藥厲害,運功只能延遲藥性,到後面只怕是......”
謝晏陡然睜眼,猩紅的眼底是毫不掩飾的殺意。
三天後,謝晏辦完差歸京。
“大姑娘!”雲苓匆匆從門外進來,“大姑娘,侯府來提親了!”
啥?夜涼如水,厚重的積雪壓得梅樹搖搖欲墜,時不時湧動的暗香,給沉寂的黑夜平添了一絲生機盎然的蘊味。
東宮,太子書房。
謝晏正端坐於梨木桌前,凝神低眸,細細地描摹著一幅洛陽丹鳥圖。
親衛淩煜佩劍立於一旁,適時開口道:“殿下,方才宸王殿下遣人來問,您為何沒有去他的慶功宴。”
謝晏聞言輕笑一聲,手上動作未停:“呵.....他怕不是掛念孤,而是惦記著孤手裡的那幅萬壑松風圖罷。”
淩煜垂眸,不再接話。他話本就不多,謝晏也習慣了。
“罷了,明日出宮,去趟宸王府罷。”
“是。”淩煜頷首。
第二日一大早,秦知宜和彩梅等人便被管事吳嬤嬤叫到了院子裡訓話。
“今日太子殿下要光臨王府,你們都給我打起精神來!幹活仔細著點兒!沖撞了太子殿下,誰也保不住你們,都聽見了沒?!”
“是。”秦知宜等人齊齊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