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有些激動,“大姑娘這話什麼意思?她不會也覺得是我們是要害她吧。”
進了門後就一直沉默的秦興德忽然問沈氏,“宜宜被吳國舅擄走這事兒你聽誰說的?”又扭頭問秦柔,“柔兒你又是什麼時候出去的?誰叫你去找人了?”
秦柔還沒說話,沈氏就擋在她面前,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委屈,紅著眼眶質問道,“老爺這是什麼意思?外人隨意揣測也就罷了,老爺也懷疑我們嗎?”
“榮昌街上那麼多人都看到了,老爺不是親自去問過?至於柔兒,她是不小心聽到了這事兒,以為大姑娘是代她受過,才著急跑出去求人的。小姑娘考慮不周,老爺也不能說她有意害人吧?”
秦興德看著秦柔一副嚇壞的表情,一時分辨不出沈氏說的是真是假,畢竟吳國舅大張旗鼓的追人,確實不少人都看到了。
“罷了,雖然不知道宜宜怎麼尋得鎮北侯庇護,但如今人沒事名聲也沒受損總歸是好事。”
秦興德想來想去,還是決定去問問秦知宜,畢竟明鏡司幾人看起來對她挺客氣,有時候危機未必不是機會……
他不準備追究了,沈氏卻不依,“她是沒事了,我們母女卻要背上居心叵測的罪名!”
“妾就罷了,柔兒正值說親的關鍵時候,落個陷害姐妹的名聲,還能說上什麼好親事!”
“況且謝侯爺那話也就糊弄糊弄外人,大姑娘被吳國舅追著跑可是很多人都看見了,謝侯爺再澄清,老爺覺得李家會信她毫發無損嗎?”
秦興德明白她是在逼自己盡快將李家的親事給秦柔,之前他也確實打算找個機會跟李家去談談,但今天鎮北侯上門雖然只問了幾句話,卻明顯是替秦知宜撐腰,這讓他又猶豫起來。
沈氏多瞭解自己的枕邊人,頓時著急,“侯爺只是以為有人挑撥他和國舅的關系才過來問詢的,怎麼會關注我們這樣的人家,而且誰不知道鎮北侯心裡只惦記著首輔家的嫡長女,您覺得大姑娘論容貌、論性情、論才情哪點比的上人家?”
“若真的犯了事兒,明鏡司早就把我們帶走了。侯爺只是模稜兩可的嚇唬了兩句,說不得是大姑娘求了他,侯爺順勢張張口罷了,上次柔兒落水,侯爺不也順便幫忙了嗎?”
沈氏把自己能想到的理由一股腦的往外倒,實在是鎮北侯這一出對她們母女的名聲影響怕會很大,如果事情不盡快定下來,不知道會有什麼變故,明明就差臨門一腳。
她的理由卻再說服不了秦興德,不管是不是順勢,謝晏替秦知宜撐腰是事實,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秦興德是個精明的商人,這種明顯高風險的事情自然不會做,“讓我再想想。”
秦興德不同意,沈氏再急也沒辦法,倒是一直神情恍惚的秦柔回過神來,心裡也開始著急,此時她也顧不上逼秦知宜進宮的了,能順利嫁入李家才是最重要的。
回到竹實院,秦柔叫來自己的貼身丫鬟,“你去找人……”
沈氏和秦柔這邊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梧桐苑這邊秦知宜一進屋就軟倒在床上,雲苓連忙幫她倒了杯茶,問道,“發生了什麼事,鎮北侯為何幫大姑娘?”
秦知宜跟著謝晏回來的時候,正好碰到了往城裡趕的雲苓。
她顯然好奇秦知宜為什麼會跟鎮北侯在一起,秦知宜哆嗦了一下,“你不會想知道的,總之,今天我們就是去伏牛山狩獵了,其他的一個字都不許多說知道嗎?”
說到後面,語氣稱得上嚴厲。
雲苓點頭如搗蒜,“奴婢知曉。”
“至於他為什麼要幫我們?”秦知宜思索,“或許不是幫,而是警告。”
當時謝晏幫她要回了馬車,她本以為可以直接回家,結果謝晏一馬當先,進城後竟然直奔秦家。
如今想來,畢竟她親眼目睹了鎮北侯的秘密,不管謝晏因為什麼原因暫時放過她,也不會完全不管。
秦知宜模擬著傳說中心狠手辣的謝晏的心態:“你看我知道你家的地址,知道你家的情況,還知道你的困境,你要是敢把今天的事情洩露出去半個字,不用我親自動手,就能叫你生不如死!你全家也跟著陪葬!”她越想越氣憤,“好歹毒的心思!”
雲苓:……
所以您到底幹了啥?讓人家這麼對您,您不讓我問,就別吊我胃口好嗎?!
秦知宜沒注意雲苓努力壓制好奇心的表情,一骨碌坐起來道,“不行,計劃提前。”
不管怎麼樣謝晏也算是給她造了勢,她要不趁熱打鐵豈不是辜負了自己受的一番驚嚇?
她也要搞搞別人的心態來安撫一下自己受傷的小心髒。
他當然是願意的,也希望,年年歲歲,都有今朝。
謝晏低頭,垂眸看秦知宜,見她沒扭過神來,提醒她:“看我。”
秦知宜回視,見謝晏眼神認真得像是要做什麼大事,還唬了一下。
謝晏看著她,一字一句道:“以後每一年,我都會為你準備不同的花燈,不同的驚喜。你從前出嫁前有的,以後,我會給你更好。”
秦知宜感動極了,抬頭在謝晏嘴唇上印了一下,發出細小的一聲“啵——”。
怎麼會如此?
謝晏不解。
為何二人已經是至親夫妻,什麼都有過了,但是被親一下,他仍然會心亂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