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柔卻胸有成竹悠悠笑道,“放心吧,她風光不了,我也不會被嘲笑。”
沈氏聞言立刻來了興致,“我兒又有什麼主意?快跟娘說說。”
秦柔道,“我哪兒有什麼主意,只是聽到些風聲,說承恩侯府的三姑娘她們氣壞了,準備在成婚的時候給她找點麻煩。”
沈氏也想起了這一茬,秦知宜被賜婚後,再一次名動上京,作為李亦宸未婚妻時眾人尚且覺得她不配,何況是鎮北侯謝晏,要知道盯著鎮北侯夫人位置的姑娘們身份地位可比盯著李亦宸的高多了。
而且秦知宜和李亦宸好歹是早年訂下的婚約,謝晏卻是被強迫,雖然強迫的人是太後,但太後怎麼會錯呢,那錯的就只能是秦知宜了。尤其痴戀鎮北侯的承恩侯府三姑娘,恨秦知宜恨的牙癢,秦知宜剛定完親的那段時間沒少想找秦知宜麻煩,一直給秦府發請帖邀約女眷,不過每次秦知宜都以備嫁為由拒絕了。
沈氏道,“那段時間我們秦府都跟著吃了不少掛落,虧得六郎從中周旋,你爹的生意才沒受多少影響。”又嗤笑,“秦知宜在家多橫啊,一點虧不吃,結果那麼愛玩的人愣是被她們嚇的整整兩個月都沒敢出門。”她還有些遺憾,“也虧得這婚事到底是太後所賜,那些高門貴女們又自持身份不好做的太過分,這才沒堵上門來,不然秦知宜不知道要鬧出多少熱鬧來。”
秦柔笑道,“備嫁時不好上門,出嫁時人家總能上門賀喜吧?”
上輩子姜三姑娘成婚時可被她們折騰的不輕,鬧的笑話她在深宮都聽到了,後來即便成了風光無限鎮北侯夫人,也被嘲笑了一輩子。
秦知宜拉的仇恨比姜三姑娘還大呢,到時候怕沒人能注意到她有多少嫁妝了。
沈氏意會,心情立刻變得美妙,對啊,她不能動手腳,那些貴女們搗亂老爺總不能怪在她頭上。
“至於我的嫁妝……”秦柔臉上浮現出笑意,得意道,“六郎說,定讓我做最風光的新嫁娘。”
沈氏好奇,“六郎要做什麼?”
秦柔的笑容幾乎抑制不住,卻賣了個關子,“這不是馬上到七夕女兒節了嘛。”又裝模做樣的惋惜道,“可惜今歲的七夕,沒有侯爺陪的話,大姐姐怕是不敢出門。”其實還挺想讓秦知宜看看李亦宸為她爭臉的樣子。
沈氏眼珠忽然轉了轉,“一會兒午膳的時候我問問你爺爺女兒節請護衛的事情。”
秦柔噗嗤一聲笑出來,“娘您可真是……”
沈氏很為自己的想法得意,“嫁妝多有什麼用?夫家的重視才是女人立足的根本。”
姿容靡豔,似乎傍晚盛開的花。
過了約莫一刻鐘,小夫妻兩人先後出來,看病的女大夫和男大夫依次向侯夫人回話。
因為是秦知宜先看完的,那面善婦人回話,說秦知宜只是體虛寒涼,氣血卻還好,身子養得不錯。
給開了些補方,並叮囑要時常走動,強身健體。
和秦知宜在家中時看大夫說的一樣。
隨後,老大夫向侯夫人回的話,總算是給謝晏洗清了冤屈。
“回夫人,世子他一切都好,就是肝火太旺,可以吃些清身淨氣的藥湯平緩。”
侯夫人怔住了。秦府門口的一場鬧劇自然又為上京茶餘飯後添了一樁談資。
鎮北侯府,謝晏書房,小六將秦府門口發生的事情說了,“這位秦家大姑娘倒真是不吃虧,誰折騰了她,最後誰自己收拾爛攤子。”
謝晏坐在書案後,仔細的看著袖箭的箭頭,問道,“這幾日她去過哪裡?”
小六道,“一直沒出門,估計是那天嚇壞了,屬下覺得她應該不知道她母親的事情,不然不會在那樣的情況下拿出牛馬令。”
其實牛馬令根本不是什麼賞賜,而是北疆軍中執行機密任務的隱衛隊隊長令牌,隱衛隊只聽命於鎮國公一人,連謝晏也只是知道有這麼一個秘密衛隊,根本不知道隱衛隊的隊長竟然是個女商人。
三年前鎮國公戰死沙場,許娘子也差不多是那個時候去世,如果秦知宜知道些什麼,應該會第一時間跟謝晏聯系,或者調查許娘子的死因,而不是為了保命才被迫拿出牛馬令。
小六猜測,“許是她無意間見到了了牛馬令,許娘子隨口騙她說是國公爺賜下,許娘子去世後,又作為遺物留了下來。”
謝晏不置可否,只是盯著手裡的袖箭仔細看,小六道,“真的是清華散人制的武器?”
謝晏順勢將桌上的瓷瓶也推給他,“還有杏林谷的藥。”
小六不由咋舌,“果真是財大氣粗。”這兩樣東西並不易得,在老國公去世後,渠道也跟著斷了,他們手裡都沒多少。
謝晏道,“臨時逃跑,卻準備齊全,而且能在吳家護衛的圍追堵截下進入深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