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一打岔,方才頭腦中揮之不去的旖旎畫面頓時散盡了。
謝晏恢複如常,脖頸重歸正常的線條。
眉頭也舒展了。
抬頭看,秦知宜立在他跟前,眼神既好奇又擔憂。
兩人離得這麼近,她的衣袂落在他膝上,姿勢不算多出格,卻有種形容不出的親近之感。
連她身上幽幽的香氣,也變得很明顯。
謝晏一介正人君子,坐懷不亂本是常態,可面對自己的妻子,和從前的心境截然不同。
為杜絕出現方才同樣的失態,謝晏放下瓷盞,收回視線沒看她。
“沒事了,你坐回去。”
“好。”秦知宜沒察覺他刻意的疏離,重在他身側落座。
不過目光仍是瞅著謝晏不放,因為她好奇他之前那短暫的緊繃是怎麼回事。
但謝晏不說,她看了幾眼沒看出來,就作罷了。
腹中空空,秦知宜又以之前的姿勢趴下,枕著自己手臂休息。
她這模樣,看起來像是累極了,又困又餓,所以只能躺著無力。
除了她,謝晏從未見過哪個女子這樣躺成一灘的。
他看了幾眼,越看越覺得礙眼。
不是覺得秦知宜礙眼,而是看她這樣沒精神,心裡不通暢。
他問:“很餓嗎?先吃些點心墊一墊。”
謝晏是不常溫聲軟語噓寒問暖的,他的關心素來簡單直接,也沒溫和婉轉的語調。
可他問秦知宜的兩句話,放慢了語速,好歹是主動地給予關懷。
可這份難得,沒有被秦知宜品出來。
她仍是癱著搖頭。
“不吃點心,我想吃魚。”
秦知宜愛吃細膩新鮮的滋味,譬如河鮮海鮮、菌菇豆腐,這些入口優雅,毫不費力即可享鮮甜的食材。
她那八個字說得語氣嬌嬌的,聽得謝晏啞口怔了怔,又搖了搖頭。
謝晏身邊,就算是年幼的胞妹謝盈,也從沒在他面前這樣撒過嬌的。
雖不適應,謝晏卻迅速習慣了。
一個夜裡使勁往人懷裡鑽的人,想來也不會利落灑脫到哪裡去。
其實他根本不知道秦知宜待親近的人有多會撒嬌。
方才那句話只不過是她隨口一說,還不到一成的功力。
她想吃魚,謝晏又加了一句吩咐。
“玉堯,再去廚房,讓人挑最鮮活的魚,按少夫人寫的選單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