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秦知宜非但不介意,還主動來抱他。
女子的馨香自她散落的發絲散發,染上他的衣襟。
彼此身體緊貼處,她身上涼涼的,又柔軟,和謝晏截然不同,因此顯得格外明顯。
這是他成年後第一次與女子這樣的親近。
謝晏心中平靜,甚至有幾分想要推拒的不適感。
可是他卻完全控制不了本能的反應。
那股沖動推促他翻身而起,紊亂的呼吸似乎都是灼熱的。
可看到秦知宜的面容,聽到她的聲音,謝晏又陡然冷靜了下來。
並非他假正經。
只是他不想此事進行得這樣倉促,尤其是在他與秦知宜還生疏的時候。
謝晏自幼受教克己複禮,收斂私慾,早已習慣自我壓抑。
所以哪怕慾火焚身,在意識到自己對秦知宜沒有感情時,也還是懸崖勒馬。
不該如此。
至少不能為慾望驅使,做違心的事。
耳邊的呼吸聲漸漸平穩,綿長。
與強行壓抑的謝晏有著截然不同的狀態。
不知過了多久,有沒有一個時辰,謝晏的心境才堪堪平穩,意識懸浮,即將入睡。
可身子一沉,身邊女子又朝他貼了過來。
謝晏知道,秦知宜已經睡著了,她只是因為身體寒涼,不由自主貼近溫暖的熱源。
可他許久才平息下來的波瀾,因為她的靠近,像是起了一場風,風動枝搖,平靜不能。
或許是第一次與女子共枕而眠,極不適應,又頻頻氣血上湧。
謝晏這一夜幾乎沒能深眠。
待天光熹微,即使沒睡也不必再睡了。
謝晏起身,梳洗更衣,在中室等待秦知宜。
謝家晨昏定省,早巳時初,晚戌時初。
今日,新婦還要向公婆敬茶,與家族中其餘親屬見面,場合正式,更該準備妥帖。
然而,謝晏穿戴完畢,又在炕榻上坐了一刻鐘,內室仍一絲動靜也無。
謝晏起床時雖沒有發出多明顯的響動,可也沒刻意收著,他以為,他起床的動靜足夠喚醒秦知宜。
眼見時間不多了,謝晏看向內室,眉心壓低。
秦知宜的奶孃小柳氏有慧心,見此情況,繞過屏風進了內室,和婢女一起催促她們姑娘起床。
秦知宜睡得正香,人整個埋在柔軟的紅色喜被中,蜷縮著,還抱著謝晏的枕頭。
烏發如雲鋪開,發出柔亮的深褐色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