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歡心念一動,手不自主抖了下,慌張的舉動差點弄醒了念兒。
他抿唇,乖乖將耳朵貼在竹簾上,屏息等待。
須臾功夫卻像焦灼等了好久,忽聽得一聲壞笑,臊得他想退開。
“別動。”
隔著竹簾女人並沒有辦法制止他的動作,可這命令卻像給他下了什麼咒一般讓他動彈不得。
“想我了沒?”蕭沅挑逗,音色漂浮得想根羽毛,若有若無搔著黎清歡的耳垂、嘴唇、脖子,在往下深入。
“...嗯。”黎清歡脫口而出的應答,粘膩似動情時的呻吟。
蕭沅忍住現在就想把人打包抗肩上帶走的沖動:“忍著點兒,等我後日來接你。”
蕭沅走後,黎清歡依舊沒從剛來的對話裡緩出勁來,連晏行跟他說話也愣愣的。
晚上送走念兒一個人躺在大床上滿身的燥熱,耐不住似的…
與蕭沅分開的兩年,思念最重的時候黎清歡便學會了自瀆。
可他又不敢弄得太狠,因為蕭沅說全部都要留給她,忒霸道。
終於捱到了蕭沅來接他的那一天,大紅色充斥著他所有的感官,連蕭念也被拉起來穿了一身紅,抱去他和蕭沅的喜床上滾了兩遭,說是象徵多女多福。
沒有比蕭念更有資格的童女了。
黎清歡則是純衣纁袡,寓意天地陰陽,象徵著尊貴的爵位,以帝卿的身份將給這世上最出色的娘子。
重工繁複的蓋頭壓在他頭上,編發束冠精心雕琢了好久,他才從沿著紅綢看到蕭沅的一雙皂靴。
蕭沅牽著紅綢,引領著他,拜天地,辭帝後,龍旗鳳輦,驅轂振纓,一路載著浮萍半生的兒郎向家去。
真將他當親生兒子對待,該有的規格一分不少。
一路來觀禮的人很多,對這樁婚事褒貶不一,更有賭場偷偷下注賭這位端雅帝卿嫁到北狄幾年會暴斃而亡。
黎清歡只跪坐在車輦中,挺立著身軀接受萬民審視,雙肩微抖,又怕惹花了妝容。
他也終於有人疼、有人愛,有人為他尋到個好妻主而真心祝福。
傷感了一會兒,黎清歡掰著手指頭細數,蕭沅、念兒,鋪子、田地,金銀、身份,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東西,他現在全都有了,還有什麼不開心的,淚也就硬生生給憋了回去。
於是蕭沅在外敬了一圈酒回來見著的便是隻沒心沒肺偷吃的饞貓。
四目相對,黎清歡絕情丟下手裡頭剛吞了一般的蓮蓉酥,掩面坐回床上,不知如何動作的,那蓋頭又安然無恙落回了原位。
像極了一個聰明的笨蛋。
提前吩咐過,她們屋子裡不留人,也沒有不長眼的會留下觸蕭沅眉頭。
蕭沅不急不慢地踱過去,拿過旁邊擱著的喜秤,站在兩手交握端莊坐著的新郎身前半步。
黎清歡不安輕踢了她小腿一腳,偏頭道:“你快替我摘了喜帕。”
那桿秤沿邊掀開些,又很快放下,收了回去:“你剛才不是揭得挺好,現下又要找我來揭?”
“哼,”黎清歡哼唧起來,後悔不疊,早知道不攙那半塊點心,“君後說要妻主接才叫禮成。”
他特意加重了妻主二字,隱約記得後面還有什麼重要的步驟,一急全忘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