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珩這才開口:“我確實有個雙生妹妹,不過她現在不在幽都,若是以後有機會再帶你們相見。”
奚明奚昭有些失望,不過還是好奇盯著羅珩看了兩眼。
才是初次宴請,主要是用來待客,解決不了什麼軍國大事,雙方都很放鬆。
觥籌交錯間再提幾句塞北風光,雖然羅綦去北狄大多都是為了出征討伐她們,還是厚顏無恥誇贊了幾句民風淳樸、草原遼闊。
酒闌賓散,百官攜家眷盡數退場,羅綦也和晏行早早回了兩人的寢宮,羅珩卻還把這奚昀醉眼朦朧地暢聊。
餘光瞥見重新戴上面具看似閑情卻大步匆忙出殿的女子。
這兩年她性子沉穩了不少,羅綦也有意壓著她磨,漸也體會到兩年前羅瓊在其位的不易。
只是不知蕭沅分別這些日子又變化了多少,還是她從來都沒看透過蕭沅。
一晚上蕭沅的心思並未放在宴上,畢竟有個不醜甚至算得上絕色的男人殷殷盯著你看,任哪個女人不會心猿意馬。
冷酒未放到爐子上溫,直接一杯杯灌下肚,燥鬱團成火壓在下腹。
她陰著臉沖出門,想起剛才那對奸婦淫夫相攜出殿的親密模樣,一副要殺人的架勢。
幫她引路的小黃奴提著宮燈瑟瑟發抖,心想北狄人果真粗蠻,怪不得都傳她們愛食生肉、以人頭做凳。
因此剛將人引到宮門前水塘的曲折迴廊上,她便託辭上茅房,趕緊脫了手。
這皇宮蕭沅不是第一次來,說不定比她還熟悉,索性提著宮燈自己往前。
半路卻被一具橫沖出來的曼妙軀體撞了滿懷。
蕭沅雙手托住黎清歡沒收穩的上身,又後退與他保持適度得體的距離。
可他卻沒有任何歉意和感謝,蒼白著臉驀然跌撞著上前兩步,突兀且失禮道:“我可以再看看你的臉嗎?”
豐滿的嘴唇此刻泛白幹澀,像三天沒喝水的憔悴,清麗雙眸半是癲狂半是希冀,失神看著她,更像是在透過這副面具,透過她的麵皮看其她人。
這種感覺實在太糟糕。
不遠處的宮燈下,還站著個望過來等他同歸的女人。
蕭沅冷麵覆臉,僅僅相距一寸,帶來冰涼徹骨的寒:“都說漢人男子矜持,如今我瞧著也是不實之言。已婚夫郎對著一個初見酒醉的女人說出這種話,難道不怕妻主生氣嗎?”
她的手指隔空摩挲過男人精緻的眉眼,盯了眼那代表已婚的夫郎束冠,逼得越發近。
黎清歡也不肯退,用幾乎懇求的表情,哭腔道:“求你讓我仔細看看你好嗎?”
“你求我?”蕭沅戲謔,像在說什麼笑話,“這可不是求人的樣子。”
黎清歡張了張唇,盡是哽咽,天知道他還能硬撐站在這兒與她對話是花了多大的力氣。
忽然兩個月下仙子般的人物一左一右從後面跳脫出來,依蕭沅而站,仰頭看她道:“叫我們好找。”
奚昭拽著蕭沅的手臂,另隻手指向黎清歡:“元,這人是誰?”
眼裡明晃晃的審視和危機感。
蕭沅攤攤手,先是用北狄話對身邊兩位俏郎君不知道說了些什麼,逗的人直笑。
然後她看向黎清歡低垂下的發頂,薄情的唇吐出無比清晰的六個漢字。
“我並不認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