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歇歇,我去探路。”
黎清歡雖然心裡罵了蕭沅無數句,還是乖乖挪開,下巴擱膝蓋上看她繼續忙碌,心裡生甜。
反正有蕭沅在他就安心。
蕭沅重新去剛才那地兒,拿了一根蠟燭仔細描了會兒。
跟她不知道丟到哪兒的牌子上一無二致,是同個東西。
且不止一處,牆壁每副畫後面都拓著一個,是這件暗室主人的家徽或是代表身份的紋章。
此刻最重要的是找到出路,蕭沅也不再戀戰,繼續向前收畫兒。
最後只剩下那張殘卷,雖未畫完,也可看出其間景象的香豔和悲愴。
離別前,要把所有的不捨刻進骨子裡。
有雙手蒙上蕭沅幽深的藍眸,醋道:“不許再看了。”
蕭沅眼裡多了笑,扒開黎清歡的手從難言的情緒中抽身,轉過來面對他道:“看不得?”
黎清歡撲在她懷裡,環住她的腰焦躁道:“看不得,看不得!”
他人生難得任性,想把蕭沅全部佔為己有,誰都不能搶走。
蕭沅隨她的嬌人兒撒歡,拍拍他的背等他平靜下來,才道:“機關可能就在這副畫後面,等取下帶你出去。”
其實出不出去,在黎清歡這顆小心髒裡根本不重要,他沮喪松開蕭沅,眼睛定定盯著畫上的男子。
大概蕭沅喜歡這樣的,跟黎霽懷相似,氣質款款,一副公子做派。
令蕭沅意外的是,這幅畫後面還附著一張小像,一摘便掉了下來。
與之前不同,這張是用炭筆畫的,筆法和之前狂野的感覺都不同,雋秀精緻,寫實非常。
那上面除了這個滿臉柔情的漢人男子,還多了個挺鼻薄唇的北狄女人,豐神俊朗,軒昂之氣躍然紙上。
下頭蓋著北狄文字的鈐印,還是那個紋章。
再然後對著空牆壁輕敲兩下,一道石門應聲而開,甬道依舊狹長,是條生路。
黎清歡眼瞧著蕭沅把那副小畫藏進懷裡,悶悶想道,人家情人間的東西,你藏個什麼勁兒。
不過,他又不敢明著跟蕭沅鬧別扭。
被牽著一路,黎清歡仔細回味,那個男子眉眼雖明顯是個漢人,倒和蕭沅長得有三分像,女人就愛這種把戲。
走了大概有三四裡路,蕭沅估摸已經出了涿洲城。
出去的門建在涿州城附近一處山坳的天然石洞裡,外面連著水,山泉湧入,自稱一套體系。
踏出去的那刻,黎清歡緊緊揪住蕭沅的衣袖,好像對此處留戀不已。
他在門內,她在門外。
蕭沅驚訝回看他,看不清的表情有些複雜,終究無奈笑了笑,大手掌住他的頸窩,湊上去吻了吻。
幹燥的唇紋變得濕潤,填滿她給予的安撫。
蕭掌櫃對男人何曾有過這種耐心,幾次三番救他,不就是盼著他念點自己的好,別天天瞎想,自己琢磨。
“要不再把你送回去?”
黎清歡聞言,憤憤剜了蕭沅一眼,濕漉漉的可憐。
從此處折返還須花上半天,蕭沅索性在山腳下找了戶人家,花些銀子歇息一夜,只道自己和夫郎山間迷路,才半夜叨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