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刃橫立在眼前。
滿身是血的女人宛若地獄修羅,嬰兒在她手中啼哭。
“閉嘴。”
陰狠帶著殺意的眼神嚇了沈則一跳,眼一翻差點又要昏過去。
吵鬧的劉三寶早已被刀勁劈暈在他腳邊。
黎霽懷向沈則身邊縮了縮,剩餘兩三個男僕再不敢說話。
門被砰地帶起。
當機立斷,蕭沅將早已氣絕的車夫屍體從馬車踢了下去,取而代之,揚鞭絕塵而去。
有僥幸逃出的也緊緊跟著她,往北逃去。
一去十裡,狂奔不止,也再顧不得身後。
為今之計,只有現護一批人逃出去,再做打算。
阿四、白若梅,還有她其餘幾個手下,個個都是好手,該是能護住。
蕭沅一路只覺得心中窒悶,心情糟糕到了極點。
折騰了半夜,是個人都累。
沒有人燃火,但面前人影匆匆,相互扶持包紮,取來剩餘的水和幹糧解渴充饑。
嬰兒的啼哭聲漸漸小了下去。
蕭沅也閉眼歇了一刻,手上的長刀用染血布條綁在手上,無人敢過來親近。
聽到動靜,她提刀站起來,大步匆匆走到剛死裡逃生的白若梅一行人面前,目光微覷,莫名焦躁起來,質問道:“黎清歡呢?”
白若梅大口喘著氣,臉上均是濺射的血珠流痕,她微愣住,張了張口。
回身左右找了一圈,確實沒找到黎二公子的蹤影。
聞辭和喜鵲也一時沒反應過來。
剛才三人牽著手,可後來場面太過混亂,只知道跑,根本自顧不暇。
喜鵲此刻捂著小腹,累得癱軟在地,想到消失的公子霍然哇哇大哭起來。
“主子...”白若梅滿臉難以交代的為難。
還沒來得及開口,電光火石間,聞辭手裡被塞了個抽泣的嬰兒。
轉頭就見蕭沅已奪過一匹快馬折返回去,滿眼飛塵。
白若梅跟上追了兩步,又掉頭回來。
此地也並非絕對安全之地,蕭沅手下幾個得力的除了她非死即傷,她得留下安頓傷員和男眷。
待後來阿四同韓兆珵一齊脫逃,聽聞黎清歡在混亂中丟了的訊息,也是仰天大呼罪過。
這次是她疏忽大意,怎麼著也欠了她小貴人一條命。
剛想回去找人,卻被韓兆珵扯住。
“你現在回去也於事無補。”
阿四掙脫開她的手:“至少幫著接應一下。”
韓兆珵頗為強勢道:“對方今日慘敗,必會回擊報複。她們回不回得來還是一說,你一去更是打草驚蛇,跟送死沒什麼區別。”
話雖涼薄,言之有理,憑蕭沅的本事,人多反而容易壞事。
蒼耳軍和北府鐵騎兩隊兵馬分別鎮守崤嶺的東南和東北方向,不和傳聞已久,想不到竟如此明目張膽狠下殺手。
剛才她們休憩的山谷可能是個兩不相幹的界點,她們才會選擇在那處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