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小廝撞來時塞來的,她掌心都握出了汗也不敢鬆懈,待到逛著些許時辰才露出疲倦神態。
侍女見狀提議回寢屋,她順勢應下。
夜幕臨落,侍女退出的房去熬藥。
窗外的清輝灑進屋,最是闃寂之際,她在房中看被小廝塞過來的那張字條。
那人是沈月白安排進來的。
他在紙條上道,晚些時候會安排人在山莊內營造出動靜,讓她藉此機會先尋個地方躲藏起來,他再讓人來接應。
原是打算接應她從張正知身邊離開的,現在誤打誤撞成了從沈聽肆身邊離開。
謝觀憐看完後輾轉難安。
想到沈聽肆日漸的瘋狂,她便由身心産生一股懼意。
機會不多,她一定要走。
若是不幸又被沈聽肆抓住,她也就認了。
她耐著性子等,終於等到深夜,天邊忽然亮起火光。
謝觀憐聽見外面的動靜撬開窗,欲趁人不備時逃出去。
“娘子,你這是要去何處?”
侍女趕過來,見她半條腿邁出窗戶外,一臉震驚。
被抓正著的謝觀憐被冷不丁冒出的聲音驚得險些跌下去,轉過頭見來的是張正知留下的那侍女,心下稍鎮定。
但張正知的人她同樣也不能放鬆警惕,兩撥人皆是她需要避開的。
謝觀憐攏了攏散落的碎發,面色自然地指著天邊道:“我剛見外面有火光,所以想出來看一看發生何事了。”
說罷,她收回邁出窗戶的腿,儀態端方地扶著窗沿從上面下來,不解問道:“外面是發生何事了嗎?”
侍女回神道:“回娘子,方才從外面闖進來一群賊人,莫名其妙放了一把火,現在外面正亂,奴婢是來帶你從密道離開莊子的。”
密道!
那正好,她也不必另想法子出山莊了。
謝觀憐細眉微揚,不動聲色地點頭,“好。”
侍女轉身在房中摸索一陣,隨後一條密道躍然於眼前。
原來密道就在床下。
謝觀憐看了眼,不得不感嘆張正知聰明。
密道設在她的床下既能及時保護她,又能讓她找一輩子都難找到入口。
謝觀憐跟著侍女小心翼翼地往底下走。
密道很長,連著莊子外面。
兩人走了一段路才終於走出去。
侍女後一步鑽出地道,可當她出來時走在前方的女人,正提著裙擺瘋狂往前跑,連頭也沒回。
侍女先是一怔,隨後才看出來,娘子是在逃跑。
她連忙從地下爬出來,追過去。
黑夜的密林太黑,身影但凡隱入黑暗中,想要躲藏起來很容易。
侍女最後不僅徹底地跟丟了人,反而還被另一波人給抓住了。
山莊中火光若隱若現,火舌舔舐著高聳閣樓,天被薰染成赤色,山莊中藏在暗處的人皆被找出來押在閣樓下。
青年雪灰的長綢印著張牙舞爪的火光,他灰暗陰沉地望著被吞噬的閣樓,茶褐色的瞳心如平靜的死水。
他為了處理一些人,才離開一日不到,她又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