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牆之隔的房中,素色的床幔垂落,金鈎上的流蘇搖著、晃著,然後被一隻纖細的手艱難地抓住。
謝觀憐將人應付走,轉頭看向正趴在腿間的男人,
晨光濾過紗窗透過床幔,幾束淡光恰好落在他的臉上,他低垂著臉,神情認真,如同虔誠地跪拜受香火的神。
似察覺到她惱怒的目光,他撩開薄紅的眼皮,身上的神性因此刻勾人的姿態而變得霪蕩不堪,半分沒有曾經那副高不可攀的禁慾佛子相貌。
“憐娘……”他順著遊走吻來。
謝觀憐躲開他的剛沾了別處的唇,眉眼間全是不耐煩,還有嬌豔的潮紅。
他也不介意,臉埋在她的頸側,像是有渴肌症般纏著。
謝觀憐懷疑若不是因為從昨夜到現在,他都沒有停過,太多次他也累了,不然必定又要提槍上陣。
在這般下去,不是她死就是他精盡而亡了。
她疲倦地閉上眼。
他纏了一會,低聲問:“餓了嗎?”
謝觀憐沒理他,靜靜地靠在芙蓉軟枕上,烏發散亂,顯然沒緩和過勁兒。
沈聽肆瞳珠不動地盯看她許久,隨後兀自坐在她的身邊。
聽見他起身的動作,謝觀憐稍撩眼皮,窺著他背對著自己彎腰拾起落在地上的衣裳。
一層層垂下的紗帳,讓他精壯漂亮的身軀,白得像常年不見光般悽慘慘的。
她不知不覺看得久了些。
沈聽肆轉過身便看見芙蓉褥中露出半張臉的女人,媚眼如絲的眼珠子凝在他的身上,直勾勾地打量著。
他神色微動,修長似玉竹的手指撩開紗帳,傾身下身。
謝觀憐見他又覆來,心口咯噔,忙不疊地捲起被褥罩頭蓋住自己。
他的鼻尖抵在芙蓉花上,顫了顫長睫,面色如常地抬起頭,道:“我去讓人給你送吃的。”
藏在被褥中的女人沒有回應,一小截白皙的指尖捏著褥子,又往後縮了些。
他掠過她連指尖都吝嗇露出,轉身出去。
聽見門闔上的聲音,謝觀憐忽而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此處是張正知的地方,他為何會如在沈府那般隨意進出!
謝觀憐掀開褥子,翻身想要下榻,然足尖一沾地便無力地滑下。
她迫不得已地斜倚在榻邊,白淨的耳廓浮起惱羞。
昨夜他弄得太狠了,現在都還渾身無力。
日頭漸升的光爬上窗格子,落在房中的幾縷光線卷著細小的塵灰。
門再次被推開,沈聽肆提著食盒從外面進來,目光環視周遭。
屋內已經沒有了人。
他並不覺得詫異,清淡地斂下長睫,不慌不忙的將食盒放在桌案上,拿出裡面的吃食。
一碗小粥,三碟菜,都是她喜歡的葷菜。
他不沾葷腥,但謝觀憐喜歡,即便是曾經在佛門重地,她也一樣每日都食。
待他擺完最後一道菜,坐在椅子上等。
不多時,門口便出現了一臉惱羞的女人。
她身後跟著小嶽。
“回來了?”沈聽肆溫柔地看著她,彷彿是等待妻子歸來的丈夫。
謝觀憐看見他噙笑的神情,抿了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