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想讀經書,那她是想做什麼?
桌上不是經書便是筆墨紙硯,她坐在上面大約是找經書。
對,她在找經書,因為已經不想再聽他念《心經》了,所以其實她是想要拿桌案上的那本……
謝觀憐心中想好說辭,可當拿到那本經書後一看,又木著臉放在身邊。
又是一本《心經》……
“我看你這裡《心經》挺多的。”她端方地正襟危坐,矜持的對他露出微笑。
沈聽肆視線掠過她放在身邊的那本經書,平靜地頷首。
那本經書是有注釋的譯文,此前抄完還未還回去,確實多。
他上前坐在另一邊,眉眼溫馴地望著她,問道:“是重頭開始,還是接著昨夜?”
謝觀憐垂頭盯著裙裾上的梨花,悶聲應他:“都可以。”
反正她也不感興趣,只對他的身體有興趣。
沈聽肆輕‘嗯’一聲,斂目翻開經書,開口從頭開始:“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1
青年的嗓音很獨特,清疏如月,又帶著點低渾的慾氣。
一聽見經文,謝觀憐便開始有些犯困了,側身躺在矮案上,半闔著犯困的眼,昏昏欲睡地聽著。
“……波羅僧揭諦,菩提薩婆訶。”
沈聽肆聽見輕柔的睡息,唸完後合上書,抬眸看去。
女人蜷縮在案上,烏黑的長發如堆鴉逶迤,半張豔白的臉被擋住,頰邊還有尚未消散的潮紅,睡得沉穩香甜。
才一遍都沒有堅持住。
他起身取下架上的外裳走至她的面前,傾身凝視她被遮擋一半的臉。
看了許久他方直起身,將手中的外裳輕輕地搭在她的身上。
她睡得沉,沒有醒來。
沈聽肆拿起她放在身邊的那本經書,折身回去與另本一道放進書架中。
他將書放回架後,目光忽被擺放在一旁的木匣子吸引。
手指拂過經書,止在木匣子上,然後自然的將其開啟。
裡面是一張寫滿梵文的信箋。
他倚在書架前,冷瘦的手指夾著信箋,眼皮上下微抬開始逐字看,挺拔的鼻翼泛著冷感的白。
燭火驀然‘噗呲’跳動。
原本躺著的謝觀憐迷迷糊糊地睜開眼,隱約看見不遠處的青年手中正拿著一張信。
“悟因……”
他察覺她醒來,慢條斯理的將那封信疊放在木匣中。
謝觀憐坐起身,神色懵懂地抱著他的外裳,盯著他朝自己踱步走來。
沈聽肆傾身與她對望,“醒了。”
謝觀憐眨了眨酸澀的眼睛,小弧度地頷了頷首:“嗯。”嗓音虛啞,還帶著點睏意。
沈聽肆彎眼一笑,伸手將她從上面抱下來。
身體驀然騰空,謝觀憐下意識伸出雙臂環住他的脖頸,隨後訝然地掀眼看他,似沒料到他會主動抱自己。
沈聽肆見她臉上露出的表情,語氣自然地說:“我送你回去。”
剛醒便來見到他溫柔的行為,謝觀憐腦子犯暈,蜷縮著在他的懷裡尋了舒適的位置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