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黑痣 香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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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禪結束,周圍的人已散得七七八八,青袍僧人彎腰拾著周圍的蒲墊。
蓮臺上的青年踱步而下,脖頸上掛著的菩提珠如白玉般泛著光澤,雪白的僧袍襯得他肌白勝雪,眉宇的慈悲似有似無。
沈聽肆耳畔皆是其餘僧人恭敬的問好聲。
“師兄慢走。”
他微斂烏睫,一一回應。
走出講禪的庭院,他緩緩行在幽靜的小道之中,一襲白袍如漱冰濯雪,冬陽透過光禿的樹幹落在袍上如渡上一層聖潔。
還沒走幾步,身後傳來女子微急促的嬌音,拖長的尾調如含了朵綻放的花。
“悟因法師,請稍等……”
沈聽肆停下腳步,轉過身,看著對面捉裙奔來的女子,頭戴的帷帽因跑得急,霧紗兩邊散,露出因跑的急得泛薄粉的臉。
那是張極其柔媚的臉,眼尾盈著瀲灩的水色,霧面上布滿薄薄的香汗,身上單薄的綾羅裙在奔跑中寬大的裙擺綻放,胸脯上露出的一點白膩,如珍珠膏塗抹在上面,又白又透著淡粉。
隨著她的跑近漸漸放慢腳步,被風捲起的紗幔垂下,遮住那驚鴻一瞥的玉顏。
謝觀憐停下步伐,眺望不遠處周身祥和的佛子。
他那雙漆黑的眼珠如浸在月中,極其溫和,很容易讓人忽視他身形生得極其高大,深邃的五官昳麗得極具攻擊性。
要是這樣的男人洩出露骨慾望,得多美。
性.欲的美令她交疊搭在腹部的手指微顫。
想看,現在就想要看見,想到渾身還有種說不出的熱。
她眼眶沁出水光,輕咬住朱紅的下唇,嘗到一絲石榴的甜,心中那種焦躁在甜味下緩緩平複。
“憐娘見過法師。”
沈聽肆看著她在相隔五步的距離,捂著胸口想要壓抑急遄的呼吸,柔柔的喘息彷彿要引起男人的無限遐想。
這是明德園的人。
明德堂大多數都是失去丈夫,前來修行的寡婦。
而眼前這位便是這群小婦人中,被議論得最悽慘之人。
落魄計程車族女,嫁給要死的男人沖喜,夫君連她進門拜堂都來不及便一命嗚呼,夫家以其命裡帶煞為由將她趕來迦南寺洗清罪孽。
這樣的聽聞這半年來,他早已經聽過不少。
他斂下眼寡淡的眉眼,溫和中透出疏離:“檀越不知還有何事?”
謝觀憐聽見他冷冷清清的聲線,與剛才在蓮臺上如出一轍的高不可攀,心微不可見地顫了顫。
她壓下心中的顫意,矜持地壓下脖頸,似有些羞赧,“悟因法師方才講的我沒聽見,想問問法師有沒有相應的書,我好回去禪悟。”
連聲音都小得如微弱的水花飛濺,無辜的語氣經不得細品,能將人渾身的燃燒。
謝觀憐擺出最溫順的姿勢,哪怕帷帽長得將她的身形罩住大半,還是依稀能窺見紗幔下若影若現的身形輪廓,一襲薄薄的綾羅裙在尚未消融寒意的冬日,但凡是正常男子都有憐惜美人之心。
但眼前的佛子自始至終都溫柔得冷淡。
“《楞嚴經》,檀越若是有興趣,可前去藏書閣翻閱,且這月末還有一場講法。”
“原是這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