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的大內,燈火通明。
太醫們跪倒一地,“陛下,我等,我等慚愧,太子殿下他……”
“我等實在是無力迴天啊!”
皇帝氣的咳出來血,皇後侍奉在他左右,擔憂地看著他,就連在宮外的上官儀也被叫了進來。
而這一幕,是太子促成的。
今日傍晚,太子佝僂著背,從東宮行至太極殿。並將皇帝皇後與長公主喚來。
皇後看著自己的兒子如此虛弱,心疼地一直掉眼淚。
“譽兒……”
“知蘭,說我此人優柔寡斷,不配為帝王。沒有雷霆手段,他日,被被人斬於馬下。”
皇後氣紅了眼,“胡說,那豎子竟敢如此違逆你!她說的任何話,你都不必要當真。”
“你明白嗎?”
上官譽搖頭,“父皇與母後不敢說我的不是,可她敢。”
“這些年,兒子身為儲君,皇家的密辛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可兒子不願意去束縛,也不願意去更正,只想一錯到底。”
“你說的這是什麼話?什麼叫一錯到底?”
皇帝逼問他,上官譽轉頭,看向一旁並不吱聲的上官儀:“那便要問姑姑了。”
“姑姑這些年,事事行善,難道不是為了當年的荒唐而贖罪嗎?”
上官儀抬起頭,不料他竟然都知道。
“這些年,我在裝糊塗,阿琅也在裝糊塗。實則我們心裡都明白,當初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他是我的親弟弟,我不能不愛護他。”
“作為儲君,我沒有什麼做的不好。作為兒子,我也沒有什麼違逆。你們讓我做的,我都做了。唯獨,作為丈夫,我做的不好。”
他只想做一個人的丈夫。
而不是太子妃的太子。
“譽兒,你究竟要說什麼?”
上官譽笑了聲,“這天下,本就是沒有什麼錯與對的。就如同父皇當初,對得起姑姑,便只能負了愉妃母子。而我,想對得起知蘭,便也只能負了太子妃。我不配為太子。”
聽到此處,皇後的臉色非常難看。
她想要制止上官譽,“譽兒,停下來!我和你父皇會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你繼續入主東宮。”
“父皇,您當年的錯,害了愉妃,害了上官昭,如今他來尋仇了。難道,您要眼睜睜地看著,您的江山,就這樣給一個不忠不孝之人嗎?”
“姑姑,你這些年為了你的愧疚,攔住父皇,難道,真的就是對的嗎?”
“歸根到底,你們都是他的仇人。”
上官譽笑了起來,“若是因為愧疚,將江山送給上官昭,他日,他登基之後,擁有無上皇權。姑姑你還能安然活著嗎?還是阿琅能活?”
“母後亦然逃不開,許是被送出宮,與佛祖常伴了!”
說罷,太子毅然決然道:“兒臣願以一死,換江山太平。”
“我手上,有他謀害之症,於我而言,我不欠他,是他欠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