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安不作任何隱瞞地回答:“梁墨這人,平日裡裝作紈絝公子,實際上武功高強,詭計多端,據臣手下的人來報,當日他們將他兄妹二人押送出城之後,梁墨就一直在尋找機會逃走。”
“他知道老皇帝命不久矣,打算在逃走之後回來繼續與大皇子一起謀劃事業,只可惜,等他找到機會回來的時候,整個京都早已經變了天,他在京中躲藏了好幾日,最後終於被臣安排的眼線發現。”
蘇玉看向易安,問道:“那你如何處置的?”
“回陛下,臣已經命人將他抓回來關押在監察司地牢裡了,陛下,要不要去見一面?”
易安看著蘇玉的臉色,聲音沉悶地問。
蘇玉沉思片刻,站起身回答:“好歹之前在朝中的時候,他也幫過朕幾次,朕就去送送他吧。”
易安聽到蘇玉這樣說,心裡鬆了一口氣,連忙跟在蘇玉身後。
兩人來到監察司的地牢,那些大昭餘孽斬首的斬首,流放的流放,此時的監察司地牢,早已經空曠下來,只有最裡面的那間牢房裡,還關押著曾經的大昭皇帝——章燁。
經過一個多月的折磨,他早已經不成樣子,整個人全身浮腫,頭發淩亂,若不是他呼吸的時候喉間發出“嗬嗬”聲,旁人只會以為他已經死了。
蘇玉沒有走到最後,只走到最前面的一間牢房,裡面關押著的,正是兩個月前被流放的梁墨。
她站在牢房門口,清朗的聲音慢慢響起:“靖南王世子,好久不見。”
裡面頹坐著的梁墨慢慢抬起頭,仔細辨認眼前之人,最後,他嘴裡輕輕吐出兩個字:“蘇玉?”
“大膽!竟敢直呼陛下名諱!”易安上前大聲呵斥。
蘇玉抬了抬手,示意易安退下,而後走上前,站在梁墨面前。
“既然已經流放西北,又何必再回來?”
梁墨冷哼一聲:“我不回來,怎麼有機會一睹陛下風采?”
蘇玉聽出他語氣裡的嘲諷之意,可她並不在意,反而有些遺憾地開口:“朕已經給你留了一條生路,可惜你卻白白浪費了,既然你不要,那朕就只好殺了你了。”
梁墨站起身走到蘇玉面前,腰身筆直地站在那裡,眼裡有探究,有不解,他只想知道,自己父親之死,與蘇玉到底有沒有關系。
蘇玉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主動說起。
“靖南王當年率兵攻進南越皇城,將整個皇城血洗,朕想,你應該是知道這件事的。”
“那麼,朕讓他血債血償也是一件正常的事,不是嗎?”
“所以......”
“所以你就故意設計劫走糧草,還買通父親身邊那個婦人,讓她成為瓦剌的奸細,然後栽贓給我父親,讓他在被大雪困死之後,還落下一個通敵賣國的罪名?”
梁墨捏緊拳頭,咬牙切齒地問。
蘇玉冷笑一聲:“朕讓他就這麼死在戰場上已經是便宜他了,更何況,朕可沒有將他的事牽連旁人,至少你母親現在還活得好好的。”
梁墨眼底含著淚,哽咽著笑道:“如此說來,我還得感謝陛下手下留情?”
“你是得感謝朕,否則,你現在哪裡還有機會站在這裡與朕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