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官差暴跳如雷,大聲咆哮著,臉上的青筋都暴了起來,右手還不自覺地摸向腰間的佩刀,似乎下一秒就要拔刀相向。
店家哪裡見過這般兇神惡煞的官差,嚇得雙腿發軟,心裡害怕得緊,抖著手眯著眼睛將通緝令上的畫像仔仔細細又辨認一番,還是顫抖著搖搖頭:“官爺,這上面畫的,是個貌美的小姑娘,昨日我們這兒,的確沒有小姑娘歇腳啊!”
這時,店小二小心翼翼地走過來,小聲在店家耳邊提醒:“昨日您不是把那個小男娃認成小姑娘了嗎?”
店家這才如夢初醒,連忙說道:“對了!官爺,昨日這個人身邊的確帶了個小廝,年紀不大,看著五官清秀,斯斯文文的,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姑娘扮的。”
那個官差將通緝令迅速收起來,一把像拎小雞一樣抓住店家的衣領,厲聲沉聲質問:“他們今早什麼時候走的?往哪邊去了?”
“哎哎哎,官爺,您別動怒!”店家慌忙用雙手緊緊抓住那官差的手,生怕自己脖子被他擰下來,“那兩個人剛剛出發,走了還不到半個時辰,他們往街尾那邊去了,不知道是去哪個方向。”
那官差將人用力一甩,店家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官差帶著眾人轉身風馳電掣般走出客棧,朝著店家所說的方向狂奔而去。
剛剛從客棧出來的蒲敘和蘇玉,絲毫沒有意識到危險正以極快的速度悄然逼近。
他們順著大街一路悠閑地往前走,一邊饒有興致地打量街上那些各種各樣的鋪子,遇到想吃的,或者用得上的,就停下來採買,不一會兒,兩人身上就多出一個包裹來。
蘇玉將挎在肩上的包裹往上送了送,皺著眉頭不滿地說:“敘伯,咱們買的已經夠多了,不要再買了。”
“哎,你懂什麼?這一路山高水長的,誰知道他們會追到哪裡!萬一我們走很久都找不到吃的怎麼辦?你忘記之前在路上挨餓了嗎?”蒲敘一邊將一個炊餅大口往嘴裡塞,一邊含糊不清地說。
他說的挨餓那次,是他們剛從南越都城武安逃出來時,武安附近連著好幾個城池都有大昭士兵重兵駐守,他們只能從荒山野嶺間艱難穿出來。
因為出來得太過匆忙,他們一點吃的都沒有帶,餓了就漫山遍野找林子裡的野果子,渴了就喝山泉水,有時連山泉水都找不到,就只能等到早上,從樹葉上接露水喝。
有時連野果子都沒有,就只能想盡辦法捕鳥或者在山澗裡抓魚,三天餓九頓是常有的事。
蘇玉想起那個時候,撇撇嘴,最後到底沒說什麼,只是默默地將肩上的包裹抓得更緊一些。
就在他們二人快要走到街盡頭時,蒲敘突然感覺到身後有一股濃烈的殺氣正以迅猛之勢向他們迅速靠近。
他將剩餘的炊餅一下子全塞進嘴裡,拉起蘇玉的手就拼命往前面跑。蘇玉被他大力一扯,猝不及防地往前沖去,包裹差點沒抓住。
“敘伯,你怎麼了?”蘇玉一邊跟著跑一邊焦急地問。
蒲敘嘴裡塞了一大塊炊餅,話都說不出來,只匆匆看了一眼他們身後,最後艱難地吐出兩個字:“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