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墨眼神中透露出堅定與擔憂,直直地看著大皇子。
若此事為真,那現在掌握先機的,便是大皇子,屆時在二皇子造反時提前準備,以討伐反臣之名適時反攻,便能名正言順奪取皇位。
只是,這件事,來得實在有些蹊蹺。
大皇子沉思片刻,在書房中來回踱步,腳步聲在寂靜房間裡格外沉重。
良久,他停下腳步:“你派人去暗中調查一下,看看京城郊外是否真有這麼一處廢棄莊園,以及那裡是否有異常動靜。若是情況屬實,我們再商議後面的計劃。切記,務必小心行事,不能打草驚蛇。”
“明白。”梁墨與大皇子商議完,又匆匆離去。
易安得知大皇子開始調查後,安排人手在廢棄莊園附近製造動靜。
白天,莊園裡有黑影頻繁晃動;夜晚,時不時傳出兵器碰撞聲,尖銳刺耳,讓路過的百姓心生疑惑,紛紛加快腳步,不敢多做停留。
百姓們的議論聲越來越大,從街頭巷尾逐漸傳到朝堂之上。
老皇帝在早朝時聽聞此事,龍顏大怒,重重拍了一下龍椅扶手:“竟有此事?老二,到底是怎麼回事?!”
朝堂之上,氣氛壓抑得彷彿能擰出水來。
巨大的殿宇內鴉雀無聲,唯有殿外風聲偶爾呼嘯而過,更襯出此刻的死寂。
老皇帝高坐在巍峨龍椅之上,面色陰沉好似暴風雨來臨前的烏雲,目光如炬,仿若實質般緊緊盯著殿下的二皇子,眼神中既有憤怒,又有痛心與疑惑。
文武百官整齊分列兩旁,人人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出,生怕觸怒龍顏。
他們眼神或是緊張地看向龍椅上的皇帝,或是偷偷打量處於風口浪尖的二皇子,朝堂氣氛凝重得讓人喘不過氣。
唯有二皇子挺直脊樑,毫無懼色地向前一步,拱手作揖,身姿堅毅宛如松柏。
“父皇!”二皇子聲音清朗且帶著幾分急切,在空曠朝堂上回響,“兒臣實在是冤枉啊!這些關於兒臣招募死士意圖謀反的傳言,純屬無稽之談!兒臣自幼承蒙父皇教誨,對父皇忠心耿耿,對大昭江山滿懷赤誠之心,又怎會做出這等大逆不道、違背天理人倫之事!”
他言辭懇切,眼中滿是委屈與不甘,眼眶微微泛紅,試圖用這番話讓老皇帝相信自己的清白,真摯的眼神緊緊盯著老皇帝,似在訴說內心深處的忠誠與無奈。
這時,朝堂上有官員站出來,為二皇子進言:“陛下,二皇子殿下向來宅心仁厚,心繫天下。平日裡不辭辛勞,親自過問百姓疾苦,積極參與賑災濟民之事,那些受過他恩澤的百姓數不勝數,眾人皆有目共睹。如今僅憑毫無根據的傳言,便要給殿下定罪,實在有失公允,這不僅會讓殿下蒙冤,也會寒了眾多擁護殿下之人的心啊。”
那官員臉上帶著文人特有的儒雅氣質,可此刻卻眉頭緊蹙,神色焦急。
禮部尚書李敬見有人替二皇子說話,也隨之出列,微微躬身,姿態謙遜:“陛下,此事疑點重重。所謂的信件,無人能證明其真偽,紙張質地、字跡風格皆有可能偽造;那些所謂的證人,也不知從何而來,身份背景、言辭可信度都有待商榷。在沒有確鑿證據之前,貿然懷疑二皇子,恐會寒了皇子的心,也會讓朝堂上下人心惶惶,影響大昭的穩定啊。”
他話語平和卻沉穩有力,如同一股清泉,試圖澆滅朝堂上的熊熊烈火,讓眾人回歸理性。
二皇子見有人為自己發聲辯解,內心不再惶恐,便學著宇文華的樣子再次開口,聲音愈發堅定:
“父皇,兒臣懇請您徹查此事,還兒臣一個清白。兒臣願接受任何調查,無論是明察還是暗訪,只要能證明兒臣的忠心,兒臣絕無二話。”
說罷,他抬起衣角重重跪在地上,上身挺直,目光堅定地望著老皇帝,眼神彷彿能穿透一切虛妄,直達人心,試圖用這份堅定傳達自己的忠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