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大仇得報之後,還是因著種種緣由不肯將阿竹放走!!
她自昏迷之後,已經兩日未曾進過一點食物。
無論是阿垚還是紀翎前來勸慰,她眼神就這般呆呆地不斷流著眼淚。
阿垚這時忽而恍然大悟,當初為何老師會說小也最大的優點也將是她最致命的弱點。
太過重情重義。
想來…她重情義無非是自小時大起大落之後,不再肯信任身邊的人,但這些年他們日日朝夕相處,是小也最為信任之人。
紀翎這幾日知曉,小也應當還在怪自己。
但是…他每每想要解釋的時候,小也都側過身子將自己縮在被窩裡不願再聽。
直到紀翎實在沒法子才去請了尚在宮中監督重修宮門以及絞殺叛軍的褚羨。
褚羨這些天心中也不好受,因為他腦海裡仍舊還記得當初跟著小也屁股後頭分明還長小也一歲卻格外瘦小的小丫頭,那一雙明亮的眼眸以及身上有著與她歲數半點不符的氣質。
問她想學什麼時,偏生挑了褚羨最不拿手的暗器。
褚羨煞費苦心自己先練了一年後才教的阿竹。
沒想到,那般小小一個的小姑娘居然能一支就中了靶心。
如今分明是最好的年紀,最永遠都留在了這個盛夏,誰又能心中不痛苦呢?
便是歷經大風大浪的謝忪,也是連著幾日未曾用過膳食。
實則,對於白發人送黑發人的事,謝忪經歷了很多次。
當初廢太子也是他親自看著長大的,但是阿竹還要特別些許。
謝忪教授廢太子時是帝王心術、江山謀略,甚至那時的東宮裡無人知曉謝太傅居然還通藥理。
但是阿竹算是將他身上所有的藥理都傳承了下來,本想著往後隨著小徒兒四處遊走當個江湖遊醫,懸壺濟世也未嘗不可。
但是如今,那一條鮮活熱烈的生命就這樣結束在自己眼前。
他摸了阿竹的微弱脈象後,轉身離開時,誰也未曾瞧見那一張老臉之上縱橫的淚水。
褚羨下了值後,帶著自己做的酥餅到了小也房中。
紀翎坐在小也床榻旁,為她擦洗著臉上的淚水。
紀翎嘆息一聲道:“方才好不容易餵了一碗粥,終於肯吃下去了。”
“嗯,阿翎你出去吧,我同小也說說話。”
紀翎頷首拍了拍褚羨的肩膀後,端著食盒便離開了。
廂房內又回歸了一片死寂。
褚羨聲音略微沙啞坐在小也床邊,伸手為她擦拭掉眼角的淚:“你阿舅說,將阿竹的牌位歸入永昭阿姐的子嗣下。陛下封她為安樂郡主,往後隨著你阿孃姓,阿竹之後便不再是無根的浮萍了,而是大晉皇室安樂郡主林錦竹。”
這句話後,小也眼中的淚水再也控制不住,鼻尖酸澀時,淚珠大顆大顆地墜下。
“林…錦竹?”她聲音幹澀,眉心隨著哭泣而微微蹙起,小也抬起眼看向師父道。
“嗯,”褚羨撫摸著小也輕輕哄著,“陛下還賜了阿垚姓名為林垚,往後他們都是你阿孃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