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小也並未直接回應他而是轉過身對著陛下道:“陛下,微臣接下來所供周崇山的罪證,可要讓朝臣在場?”
林雲禎沉聲揮手道:“今日便到此,除了兩位相國與臨安王其餘的人你們散了吧。”
驟然間,殿內的人只剩下了他們幾人。
林雲禎目光緊鎖,他心中也是格外希望能夠有確鑿的罪證為阿姐報仇:“小也,你手裡的罪證便拿出來吧。”
林燼野看向紀翎道:“東西。”
紀行舟還沉浸於劍拔弩張的氣氛之中,方見小也攤開的手掌時,自然而然想要去牽。
猛然回過神方自袖中拿出小也給自己的信件。
她拿到信件後遞交於陛下道:“回稟陛下,此乃壽光收集到周崇山殺害我與娘親的確鑿的證據。”
那信件內的信紙被林雲禎展開後,他目光陡然間變得格外陰冷,他兀自冷笑了一聲額角抽搐片刻後:“周相,不知你還有什麼說辭!”
周崇山自持未能留有什麼把柄於旁人手中,更何況此事過去多年,能夠讓林燼野找尋到的證據少之又少。
究竟還有什麼證據能夠叫翻找到!
他生怕有詐,方沉著下跪語氣倍感蒙冤似的:“老臣不明白陛下所言何意。”
“不明白!?”林雲禎倏然起身往他的方向而去,好似將擠壓了十五年的怒火發洩了出來。
林雲禎低頭厭惡地看向周崇山,驀然將那封信件扔在他臉上。
周崇山顫顫巍巍將泛黃的信件展開,之間上面的文字讓他一怔,這是……
這是當初周崇山與陳徠一同密謀策劃逼宮案的軍事圖稿以及謀劃支走謝忪與蘇瀝的信函罪證。
怎會……
在這兒!
當年他將此事全權交由陳徠處理罪證,怎麼…居然還有殘存於世的罪證!
周崇山便是此時,仍舊泰山崩於前自巋然不動:“敢問陛下…這是何物?”
猛然間只聽林雲禎狠狠踹了一腳周崇山道:“何物?不如周相同朕說說看,這是何物!”
“原來是你,”紀翎恍然大悟,“我當初便奇怪為何好端端的,廢太子要造反竟然是你從中挑唆!我就不明白了,讓廢太子造反於你有什麼好處!”
周崇山忽而面色陰沉,他自知已經沒有了半點迴旋的餘地,忽而起身嘴角的笑帶著幾分瘋癲。
目光掃過眾人停留在林雲禎的臉,他陰測測的笑道:“當初我金榜題名時,那是何等的風光,滿腔熱血想要為大晉為天下百姓。誰知…居然被永昭長公主瞧上了,成了她的駙馬,也只能是駙馬。”
大晉有條規矩便是駙馬不得在朝謀得要位。
紀翎怒道:“那你當初竟不喜歡永昭阿姐又為何不拒了這門婚事。”
“臨安王還是太過天真,”周崇山冷笑一聲,“當初的我身負汝南周氏滿門榮辱若是就這般將婚事拒了,那往後我還如何在官場之上處事?往後只怕再難成就我的一腔雄心壯志。”
林燼野不免嗤笑一聲,淚光從眼中滑落:“所以,因此你便對我阿孃起了殺心?”
“我的心也是肉做的,我與你阿孃乃是郎情妾意。”周崇山向林燼野走去時,倏然間紀翎將小也護在身後。
周崇山嗤了一聲:“臨安王,這是我女兒。”
“你女兒已經在你將她親手埋進亂葬崗時便死了!”紀翎低頭看著他,眸光露出恨意。
“周崇山,”林燼野驟然抬起頭淚水決堤,“三年前深夜你親手刨我墳時,你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