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忽而哽咽,目光之中劃過失意:“小也,你舅舅這些年當皇帝當的絲毫不暢意。我從不曾渴求他獨寵我一人,我只希望他能夠子孫滿堂,能夠讓我兒從今往後隨心所動,自在暢意便足夠了。”
林燼野聲音止不住發抖:“舅母能長命百歲的……”
“我自己的身子自然是明白的,我怕…我時日無多之後,阿禎想不開,”貴妃攥住小也的手,“如若當真有那一天,小也…算舅母求你一定讓你阿舅走出來。不要做傻事。”
林燼野目光不禁松動,阿舅登基這麼多年後宮人丁不盡不興旺甚至可以用專寵一詞。
他同貴妃之間的感情,難以再容忍下任何人,如若貴妃當真……
阿舅定當不會獨活於世。
但小也還是頷首:“舅母定然長命百歲。”
驟然,小皇子哭泣起來。
在角落暗自啜泣的芳穗姑姑擦屎著眼淚朝小皇子處而去。
貴妃笑著道:“這邊少不了吵鬧一陣,陛下身邊還需要你,快去吧。”
林燼野離開之後,殿內貴妃驟然跌坐在軟塌之上,她嗓中湧上一股腥甜本欲抽出錦帕,瞬時不由自主吐在錦繡的地毯之上。
將她本就豔麗的唇瓣之上霎時殷紅。
芳穗姑姑方哄好小皇子出來時見到貴妃癱軟在軟塌之上,地上一片血跡:“貴妃娘娘!快叫太醫!”
林燼野在宮中迴廊之上時,正巧碰見迎面而來的周崇山眾人。
她目光帶著幾分淩冽,禮數倒是周全:“下官參見周相。”
“林指揮使這是自何處來?”
林燼野不卑不亢並無露出任何的慌亂:“回周相,下官只是巡視了一通宮中罷了。”
“林大人生辰在何時?”驟然間,周崇山問道。
林燼野凝眸用的是長清的生辰:“回大人,四月廿五。”
“哦?”周崇山負手微微頓住,“當真是巧了,吾兒壽光郡主的生辰也在四月廿五,這般算來你們二人可謂是同姓同年同月同日。”
林燼野語氣淡淡,並無任何異樣:“這是下官的榮幸。”
“林大人,”周崇山嘴角輕微抽動,眼角抽搐,“這世間並沒有本相尋不到的蛛絲馬跡。”
林燼野語氣仍舊未起波瀾,一頓沖周崇山行作揖:“那,下官便祝周相萬事順遂。”
話音剛落,林燼野扶刀轉身大步離去。
目光中不加掩飾洩露了厭煩與惡心。
大殿之內,眾人見林燼野大步而來之時微愣。
畢竟,如她這般殺伐果決的女子,冷著臉時每一個掃來的眼神都是暗藏的殺意。
當她掃過紀翎之時,目光松動一瞬。
紀行舟揚起手中的糖罐子,沖小也彎唇笑著,在眾多迂腐、怯懦、蠢胖的朝臣之中形成鮮明的對比。
小也輕挑眉看向空蕩蕩的龍椅,咳嗽一聲朝著紀翎過去:“葉大人呢?”
“你我這麼久未見,一見面怎麼就扯到旁人?”紀行舟不悅。
林燼野清了清嗓子:“陛下不喜你我太過親近。”
“哦~”紀翎湊過去附耳道,“那…你是喜歡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