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燼野無聲應答,她忽而想起這些年好似許久未曾被一人揹著了。小時候阿爹常揹著她四處玩,總捨不得她走太多路。
可如今看來當真是一場笑話。
紀翎脖頸之上感受到一絲滾燙,略微一愣,他聲音溫柔道:“怎麼了?是不是太疼了?”
小也淚水接二連三滴落,她只覺自己莫名其妙的矯情起來。這麼多年從未在外人面前這般軟弱過。
她別過頭不做應答。
紀翎為了緩和氣氛輕聲笑道:“我想起你小時候最喜歡讓人這麼揹著,以前總來纏著你阿舅亦或者你阿爹揹你,怎麼現在覺得別扭了?”
小也嘴角的笑變得凜冽苦澀起來:“阿爹?我哪還有什麼阿爹?”
她眼淚浸潤了眼眶,嗤笑著聲音卻微弱:“自他周崇山親手殺死阿孃,還妄圖將我活埋之後,我還有阿爹麼?”
身下人腳步一頓,紀翎瞳孔猛然一縮。
活埋?!
他曾想過為何小也這些年一直養在紫竹別院,紀翎曾以為是為了遮掩身份。
但入京之後察覺到她與周崇山之間關系的異樣,至始至終對林燼野的當初的經歷有疑惑。
可當初重逢之時,小也始終對自己有些許提防便未曾有機會問過。
如今一聽此言驟然明白,原來她曾經經歷過如此的黑暗與痛苦折磨。
紀行舟欲開口安慰:“我……”
“不必多說,我如今對他只有仇恨,我入這朝局無非是為了我娘親的血海深仇。”小也口吻冷厲,眼尾猩紅一片,因後背的疼痛讓她尾音顫動。
入山洞時天色已然全黑了下來。
林燼野緩和了一會兒,喝了一口紀翎帶回來的溪水。
她拿出袖中的火摺子,二話不說將頭上的紅綢發帶取下,墨發在風中飄揚。
燭火搖曳之下如鬼似魅,她喘息間抬眸看向愣在原地的紀翎道:“愣著做什麼?為我折箭。”
紀行舟耳根子悄無聲息的紅了,他頷首看向林燼野吃力地將殷紅的衣衫慢慢褪下。
驟然間,紀行舟轉過身:“非禮勿視。”
好歹曾經徵戰沙場的小將軍如今怎麼一股子酸文腐儒的味兒?
小也不滿地‘嘖’了一聲:“命都要沒了,還講究什麼?你若實在要拘著,那便將紅綢覆上眼。”
她恍惚間抬眸看見少年郎,面上悄無聲息染上的一抹緋紅。
好似……我才是女子吧?
林燼野忽而心中生了一股自己調戲了他的感覺。
這…對嗎?
小也望向紀行舟溫吞地將那紅綢覆上眼,的確…微弱的火光灑在他白皙的面上,勾人清淺的笑意好似透過那紅綢入了她的眼中。
她喉間微微滾動,斂回眸子後,驟然肩部的肌膚略顯滾燙……
紀行舟的手因視線被遮擋,模模糊糊間搭在了小也裸露的肌膚處。
她聲音不自覺越發尷尬,但默默舔舐幹澀的唇道:“可還瞧得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