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管家見眾人在裡面與夫人攀談太久,便敲門道:“幾位大人,您們的馬已牽停在門口。”
與李夫人道別之後,眾人騎馬上路直至出了泉谷縣,阿竹才啟唇開口道:“老大,若我猜得不錯,李夫人身上的香味與那夜押送的人所中的香是一樣的。”
阿竹蹙著眉臉色微沉:“我就想不通,為何李縣令會對自己夫人做這等損害身子的事?”
林燼野嘆息一聲:“自然是李夫人知曉了他不可告人的秘密,才會用魘症來控制她。”
“方才那婢女說,夫人平日常覺乏累,”阿垚驚呼,“所以這就是為何眾多官兵居然打不過幾十個匪徒的緣故!”
林燼野看著不遠處停著等待他們的紀翎,她壓低聲音勒緊韁繩讓馬放慢速度道:“沒有實證便只能算是推測,如今我們要找到證據才能與按察使司聯合扣押住人。”
“歇歇腳?”紀翎端著一碗茶揚起笑遞給林燼野,陽光映照之下的臨安王爺果真是應了坊間盛傳的美譽。
立如芝蘭玉樹,笑如朗月入懷。
身姿修長,一襲月白色的長袍襯得他愈發的溫潤如玉。深邃的眉眼間流露著少年氣與劃過的幾分狡黠。
只是,美玉有瑕。
林燼野不禁暗自惋惜,這般好的郎君,若是…不虛便好了。
但,興許他這只老狐貍從頭到尾就是裝的呢?
她輕嗤一聲便按耐下自己的離奇心緒,接過茶盞率性的一飲而盡,一撩袍角坐在木凳之上看著展開的地圖上只顯示了碼頭便道:“越江在何處?”
紀翎沾了茶水在桌子上畫了一條蜿蜒的線:“越江碼頭隨在離此處百裡開外的臨安都城,下至蜀都上至蘭州,一條江河養育數地百姓。”
“糧馬道便與越江沾不到分毫關系?”林燼野蹙眉凝視著。
那賣茶的老漢張口道:“自然有關系。”
他將切好的瓜擺在桌上道:“泉谷縣的水源便是越江的一條小分支河流。”
林燼野急切問道:“那河流呢?”
老漢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嘆息一聲:“朝廷修建糧馬道,便是要斷了那條河引往別處去了。”
紀翎沉聲道:“那泉谷百姓用水自何處?”
老漢坐在凳子上用芭蕉樹葉為自己扇風:“自有縣令替我們鑿井。”
林燼野放下兩枚銀餅在桌上,翻身上馬。
“誒官爺,多了。”那老漢正欲翻找著自己的碎銀子卻見眾人要走,連忙喚道。
林燼野調轉馬頭,聲音隨著疾馳的風傳來:“不必找了,天太熱會中暑氣的,老人家早些回吧。”
待抵達客棧之時,那小二笑著迎來為眾人牽馬:“本以為幾位官爺要在泉谷縣多留幾日沒想到這般早便返程了?”
林燼野一躍下馬後,凝視小二的眸光裡是冰冷淩冽:“無收獲只好先回來,今日再住一晚。”
小二打了個哆嗦,笑容凝固著點頭。
進客棧之後卻不想掌櫃不見了蹤跡,小二討好的笑著為幾人拿鑰匙道:“掌櫃的在後院地窖清貨呢。”
林燼野抬眸拿過鑰匙:“糧馬道不靠越江,那你們用水是如何用?”
小二朝後一指:“官爺不知,客棧後院有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