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入糧馬道內,眾人見眼前的場景先是一愣。
糧馬道居然實在峽谷之間開闢的一條狹長的道路勉強兩輛馬車可並駕齊驅,四處群山環繞,難怪匪寇橫行。
阿垚看著地圖道:“老大,押運隊伍第一夜便是在距離此處三十裡的客棧歇息的。”
林燼野調轉馬頭往身後的馬車而去:“王爺,咱們便照著押運隊的路線,今夜便宿在那家客棧,如何?”
“本王沒意見,聽你的便是。”
林燼野正拉緊韁繩準備離開,卻不想一股力量將自己衣袍拉住。
“諾。”紀翎的手伸出簾外,掌心裡躺著一顆晶瑩剔透的糖。
半響,見沒有動靜他才探出頭見林燼野已經在前方好似得逞般揚著下巴回過頭。
車馬轆轆間揚起飛沙塵土,紀翎悻悻收回手。
商陸為主子不平道:“林大人也太狂妄了。”
紀翎將糖扔給商陸,為她找補道:“小也剛入朝堂便鋒芒畢露,想要害她的數不勝數,她處處設防在官場之上是好事。”
商陸嘀嘀咕咕:“主子,你又不在官場之上。”
“吃還堵不上你的嘴?”
一路上因來往商隊並不算多讓人不免覺著怪異,阿垚揚起馬鞭追上林燼野的問道:“老大,你不覺著糧馬道上來往商隊還算挺少麼?聽宋縣令說,曾經這條路也算是打通了通往西北的通商之路。”
林燼野頷首道:“的確怪異,快到客棧了,屆時問問客棧之人。你們二人先行去客棧,我去後面看看。”
她調轉馬頭奔向身後百米遠的馬車,看著商陸道:“怎麼行駛的這般慢?”
商陸答道:“主子身子不好,路途太久撐不住了,便慢慢行。”
身子不好?
林燼野一直想不通一個力拔山兮的小將軍,十二年離開京都的時候仍舊好好的,如今卻在自己的封地成了一個身體有疾的廢物?
除非,從頭到尾紀翎便是裝的。
先是以故交舊情讓林燼野對他放下心防,再慢慢誘導她的查案方向,讓她此行無果。此案從此不了了之。
可他裝的目的在何處?
莫非……
此行若是紀翎受傷,便要給她強行扣一個無須有的罪名?
紀翎聲音虛弱微渺他撩開簾子白著臉勉強彎唇看向心事重重的林燼野:“不礙事,小也你們先行一步便是。”
林燼野沉了沉,眼眸裡帶著審視的意味:“不能來何必逞強?紀翎,你來這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不是說了嘛,為按察使司記錄案宗。”
林燼野輕蔑的笑了一聲:“我不是傻子,汪提刑敢勞煩堂堂臨安王為他們記錄案宗?是嫌命長還是嫌官位太高?”
因旅途顛簸,紀翎玉冠因馬車顛簸而鬆散,一縷發絲就這般垂下。他口吻帶著幾分病態的柔弱抬眸間陽光灑入他的蒼白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