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就算他們猜到了,又如何?”林燼野嗤笑一聲恨意洩出,“周崇山敢認我便是他當初廣而告之死在滿天大火之中的壽光郡主?他不敢,他心虛。”
良久,無人再言語直到褚羨撫上她的頭發:“接了糧馬案,便是要入臨安了。”
林燼野知道他口中的話是什麼意思:“嗯,師父有什麼要讓我帶給他的嗎?”
褚羨眼神露出幾分落寞:“我與臨安王十二年未見了,他與京中斷了十二年的訊息,我們之間只怕是再回不到當初在你娘府上那麼暢快的日子了。”
他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腿忽然輕笑抬眸望著天邊的晨曦:在這世上,誰人不是身不由己?我是,阿翎是,雲禎更是。
……
辰時三刻,三人縱馬離開京城,行五日方抵達臨安城。
臨安位於京都西南方五百裡,乃是天下第一糧倉,背靠越江,掌管幾大糧馬道的重要關隘。
而京中撥糧於北境,需東北糧馬道運輸軍餉。糧馬道離臨安尚有幾十裡地,周遭呈山谷地勢。
臨安城相較於京都而言別具一番繁華。文人墨客喜好附庸風雅那三倆事兒,大街小巷唱戲聽曲兒數不勝數。
尤其,是號稱天下第一樓的花容坊。
只聽名伶自樓上拋下一束繡球直至林燼野懷中:“雲想衣裳花想容,公子何不與奴家同樂?”
原以為是位長身玉立的郎君,沒想到林燼野抬眸望去,上揚的眉眼透著幾分凜冽,柔和的五官卻瞞不過她女子的身份,那名伶怔愣住。、
林燼野將繡球輕拋入了名伶的手中,她身後的郎君皆感嘆:“又是一個不憐花惜玉的,可惜可惜。”
阿垚看著天光尚早道:“老大,咱們可要直奔按察使司?”
“不必,先入住客棧。”林燼野望著一旁沸盈滿天熱鬧的天福酒樓而去。
小二見狀忙為三人牽馬:“喲,三位客官裡面請。”
阿垚吩咐道:“要三間上好的房。”
掌櫃笑道:“客官,真是不巧,這幾日正是裴大公子生辰擺宴,如今只剩兩間上等房。”
三人聽聞“裴大公子”後瞬時眼眸一亮,林燼野唇角微揚道:“兩間便兩間。”
入房後,林燼野道:“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阿竹推開窗戶檢查四周道:“裴家乃是臨安財閥世家,控著當地水陸貨運,本就覺著糧馬一夜消失定然同當地商賈運送脫不了幹系,沒想到就是這般巧。”
阿垚進門後將門關上:“我方才打聽了,明日便是裴大公子生辰,包下了花容坊。”
阿竹將鈴鐺懸掛於窗外、床底、門後沉聲道:“若想私下見他,入花容坊便是最好的機會。”
林燼野看著兩人,擦拭著鎖月刀:“誰去?”
兩人異口同聲指著彼此:“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