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重複,“不要找我,也不要原諒我,我…求你…”
在沈望危眼中,藍遲遲神情悲涼無比,滿是無能為力,就像是瀕死之人明明尚有一線生機,卻選擇了放手。
疼痛如影隨形,被慘無人道折磨的七年,身負重擔的十年,造就了一個擰巴膽小卻又真誠可貴的藍遲遲。
沈望危拼命伸出手,手臂青筋暴起想要拉住藍遲遲,卻只看見他孤單又決然的背影。
藍遲遲沒有回頭,他不敢回頭。
無數的決心在見到沈望危的那一刻都蕩然無存。
沈望危只抓到一捧空氣,這是藍遲遲第二次離開他。
他恨不得立刻爬起來,去把藍遲遲抓回來,然後好好珍藏,無論用什麼辦法,無論要付出什麼代價,他都只想要藍遲遲留在他身邊。
藍遲遲願意也好,不願意也好,沈望危都只想要他留在自己身上。
只可惜,沈望危整張臉都被憋紅了,卻還是起不來身,他被釘在這床上,滿腦子只想著藍遲遲的事情,就連精神枷鎖被開啟也不知道。
漫長的一個半小時過去,沈望危終於可以動了,四肢就像老化的機械一樣咯吱咯吱作響,走一步都走不穩。
他坐在地上,狠狠往自己腿上一捶,因為太疼,慢慢有了力氣,但地板卻因此凹陷下塌,幾根最主要的木頭斷裂,再加上小洋樓有些年頭了,所以塌了。
沈望危什麼也沒說,將終端裡面的錢全部都轉給了格遠。
格遠看見他手腕上兩個一模一樣的終端,沉默了,“用不著這麼多,”話音剛落,嘀的一聲,格遠把一半的錢轉了回來,“你也醒了,我猜你可能要去找他,留著錢買船票吧。”
沈望危嘴唇泛白,“……多謝。”
他道了謝,一瘸一拐慢慢離開了。
看著他的背影,格遠忍不住嘆氣,星星眨巴眨巴難過的大眼睛,做了一個要喝醉的姿勢。
格遠雙手一攤,“沒酒了。”屋都倒了,唉……
星星失落地蹲在地上,格遠摸了摸他的頭,笑著說,“正好房子沒了,星星啊,要不要去旅遊?”
星星仰起頭,慢慢點了點頭。
旅遊好玩,書裡說,旅遊就是去很多地方玩,認識不同的人,嘗好喝的美酒。
遠徵星正是黑夜,萬籟俱寂,湖中央有一間不大不小的房間,左右兩旁還有對稱的花圃,種滿了紫羅蘭,屋簷下還掛著手工做的機械燈,雖然有些不倫不類,但卻異常和諧。
阿修舒打量著周圍,不禁皺了皺眉。
“修舒,”背後傳來一道溫柔的女音。
阿修舒難以置信瞪大眼睛,僵硬地轉頭,看見了一個怎麼也不可能在這裡見到的人。
“……長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