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會的”
士兵來來往往地巡邏,卡努星全面戒嚴,不允許任何外來者進入,住民們幾乎從型網上得知曾經盛極一時的雷海軍團和軍盟大戰一場,元氣大損,因此併入了加百列,如今這座星球就是加百列用來安放雷海的庇護所。
雖然有些住民不滿,發出抗議,認為雷海打擾了他們原本安寧平靜的生活,但也有人反駁說,如果沒有加百列的保護,恐怕卡努星早就像極明星,科涅爾星一樣,淪為了各大軍團爭相搶奪的資源,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別說不滿了,只怕連他們的立足之地都沒有。
高大的哨兵冷著臉走在最前方,一張臉帥的發邪,冷峻無比,機械右臂泛著森冷的銀光,他輕輕抬眸,目視前方,坐在輪椅上的白發男子也一怔。
兩人隔了十幾米,但因為一個是哨兵,一個是向導,所以還是看清了對方的臉。
黎聽潮是為了沈望危與藍遲遲的事情而來,他做不到視若無睹,他必須來一趟,確保沈望危是真的安全,帝國之月又出了幾個強大的超s哨兵,精神體雖然沒有特別公佈,但據他安插的人說,那些人的精神體都異常龐大,可見精神海得到了極大的拓寬。
再知道沈望危被抓到帝國以後,他很快就想清楚了怎麼回事,鐵縱留給他的筆記裡面有寫哨向計劃一事,其中最重要的一環,就是提取不同哨兵或者向導的精神海基因,注入實驗體中。
之前他就對沈望危有所懷疑,現在看來,帝國的人只怕更加確定了沈望危就是哨向計劃其中的一個實驗體。
哨向計劃終止在二十多年前,是由帝國親手毀滅的,現在卻由帝國重新開啟。
黎聽潮抿緊了唇,視線落在正在朝他走來的人身上。
幾個月不見,宋觀海變了許多,但他說不出哪裡變了,大概,是已經不熟悉了。
兩人視線相撞,全是陌生與漠然。
宋觀海輕輕從他身邊走過,眼角的餘光沒有再偷看他,也沒有停留。
黎聽潮扯出一抹欣慰的笑容,啟動了輪椅上面自動行駛的按鈕。
幾縷陽光從落地窗滲透進來,幹淨的大理石地面折射出漂亮的光影,幾個哨兵面面相覷,不知道為什麼宋上將停了下來,只聽到一聲低沉的呼吸聲。
宋觀海深吸一口氣,還是忍不住回頭望了眼心心念念那人漸行漸遠的背影。
白發長了很多,有些雜亂,黎聽潮是個不喜歡梳頭的人,如果沒有人幫他梳頭發,哪怕頭發打結了他也不會管,也不會好好照顧自己,三餐不規律,七十一天沒見,瘦的只剩下骨頭。
宋觀海狠狠皺眉,手心握緊又松開,又握緊,又松開……眼中劃過一絲悲澀。
走廊的盡頭是叢寒森的病房,也是宋觀海要去的地方。
博銳在知道大鴨去找小雪以後,沉默了很久很久,變得一蹶不振,安林看不過去了,沒有強留他在房間,讓他回去休息了,選擇讓凱紮爾留下來。
因為沒有時間打理,凱紮爾的下巴冒出了青茬,他神情倦怠,眼球布滿了紅血絲,手裡還捏著一根像針一樣細的導管,導管刺入叢寒森的大腦,連線一臺如同蒸餾瓶的機器,裡面是淡粉色的精神力,正不斷輸入叢寒森的精神海。
床邊坐了個人,阿修舒從始至終都守在這裡,幾天幾夜沒閤眼,他的精神狀態看起來不太好,加上許久沒有開口,嗓子沙啞地厲害。
有人通知過安林說宋觀海要來,哨兵聽覺敏銳,再加上軍靴踏在地板上的聲音實在明顯,想忽略都難,在宋觀海即將踏入的前,他就命人開啟了病房。
宋觀海神情自若,環視一圈,然後把目光落在中間的大床上,那個男人蒼白,就像一棵枯樹,沒有任何的威脅。
叢寒森的聲名在每一個軍團都是如雷貫耳的存在,沒想到現在會這麼病弱地躺在床上,成了別人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敬佩?當然是有的,他拼死一搏,盡了大帥的責任,保護了他的追隨者,但也僅此而已。
經此一戰,雷海只怕再難重現昔日的輝煌。
宋觀海開門見山,直接說明瞭來意,“阿修舒殿下,我們大帥想要見您,煩請您和我們去一趟遠徵星。”
等了幾秒,阿修舒才慢慢站起來,臨走時,他不捨地親了親叢寒森的頭發,囑咐安林好好照顧,就跟著宋觀海走了。
安林心中不安,重重點頭,答應下來。
耀眼的太陽落入湖中,一個小石頭被人不客氣扔了進去,砸出了撿起了不小的水花,俊秀的年輕男孩一臉無聊捏碎手裡的石子,嘴裡嘀嘀咕咕,“我想回家…我想回家…我想回家…”
跟唸咒似的煩。
“行了行了,別在這邊吵,”不耐煩的聲音在背後響起,只穿著褲子的男人裸露出小麥膚色的上半身,肌肉精壯,腹肌明顯,一頭火紅色的頭發如炎炎夏日的烈陽,還沒靠近,就覺得熱了。
被說的阿猛有些委屈,抗議地擋在面前的面前,“這裡一點也不好玩!吃的也難吃死了!我就是要回家!”
“行啊,那你一個人回去啊,”阿獵瞥了他一眼,刷著星網,漫不經心說。
阿猛的臉氣得圓鼓鼓,打算把手裡的石子都扔他哥一臉,不經意一抬頭,眼睛頓時放光。
“百川姐姐!!!”他大叫起來,朝不遠處走來的一位女人揮了揮手,阿烈回頭瞥了一眼,沒意思,繼續刷星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