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法”
“還是沒有醒嗎?”
安林站在門口問了句,眼裡沒有什麼關心,態度冷冰冰的,是叢寒森交代他過來看看的。
沈望危回來的時候太嚇人了,就像丟了魂一樣,抱著藍遲遲不肯放手,藍遲遲受得傷很重,呼吸微弱,臉色煞白,看上去就好像一具漂亮的屍體。
糯米朝房間內看了眼,搖搖頭,“一直都沒醒,洛拉首席也來過,她說無能為力。”
安林沉思一會兒,“我已經發了訊息給博銳醫生,他在趕回來的路上了。”
他眉間緊鎖,手腕上的終端閃了好幾下,一開啟,就是叢寒森疲倦鐵青的臉。
叢寒森的精神狀態很差,顯示的畫面是叢寒森的房間,地上全都是酒瓶子,還有一地破碎的寶石,房頂都塌陷了一半,叢寒森臉色陰沉,掰斷酒瓶子,直接這樣喝,語氣冷硬。
“找到了嗎?”
安林輕嘆一聲,“並沒有,大帥。”
叢寒森氣得站起來,高大的身軀後面是暴跳如雷的粉水晶龍,那粉龍憤怒異常,張著嘴直沖叢寒森而去,下一秒,影片就結束通話了。
糯米看得一愣一愣,“前幾天城內封控,大家都說大帥丟了一件寶貝,原來是真的啊?”
安林面無表情點點頭,又對醫護人員交代了幾句就走了,接下來的日子,只怕是有的忙了。
屋內,沈望危低著頭,溫柔地擦拭藍遲遲的手腕,又摸了摸藍遲遲的額頭,確認溫度正常,藍遲遲的臉沒有一絲血色,雙目安詳地閉著,自從那天以後,他已經昏睡了五天。
沈望危看見藍遲遲倒在血泊中的時候,大腦短路了一瞬,身體本能抱起了藍遲遲,慌手慌腳捂住藍遲遲身上的血,可怎麼卻捂不住,藍遲遲流了很多很多的血。
無論他怎麼發了瘋地問怎麼回事,誰傷了他,藍遲遲只說,和他沒關系。
回程更是煎熬,那短短的兩個小時,好像幾輩子那麼長,沈望危能感覺到藍遲遲在自己懷裡慢慢變冷,而他除了抱緊藍遲遲,什麼也做不到,只能眼睜睜看著藍遲遲的生機在自己手裡消失。
下了飛船第一時間,沈望危就沖向了醫院,他只知道生病就要看醫生,受傷也要看醫生,所以他把希望寄託在醫院,希望醫院能夠救下藍遲遲。
但結果,還是讓沈望危失望了,醫生只能包紮藍遲遲的外傷,止住那源源不斷的血,卻無法讓藍遲遲醒來,僅存的理智讓沈望危沒有發瘋轟了這裡,他沒有任何猶豫,帶著藍遲遲回到了閃閃城。
他原以為洛拉會有辦法,但洛拉只看了一眼,便斷定她救不了。
即便是沈望危刀架在她脖子上,她也救不了。
今天是第七天,藍遲遲還是沒醒,沈望危查閱了很多資訊,企圖進入藍遲遲的精神海幫他治療,可始終無法進入,藍遲遲的精神海如重重大山,不知道是對他一個人戒備,還是對所有人都一樣。
“哈嘍!沈上將!”
一個突兀清朗的聲音在病房外響了起來,沈望危看過去,只看見一個半大孩子站在門口,男孩臉蛋很圓,滿臉笑意,努力朝他揮了揮手。
糯米敲了敲門,“沈上將,這位是博銳醫生,今天剛剛到,您開開門,也許他可以救藍遲遲向導。”
三秒不到,門就開啟了,沈望危側著身子,讓博銳進來,眼神卻死死盯著博銳的頭頂。
博銳摸了摸的頭,心裡犯嘀咕,哪裡來的冷風啊,他掃視一圈,看見躺在病床上的藍遲遲,忍不住驚嘆一聲。
真好看哇,比沈上將還要好看啊。
還沒看夠,就被一堵牆擋住了,沈望危擋在他面前,他多日不眠不休,臉色一沉,氣勢越發可怕起來。
跟煞神一樣,博銳撇了撇嘴,餘光卻在偷偷摸摸瞧藍遲遲。
糯米在醫院幫忙,是知道沈望危對藍遲遲的佔有慾有多強,就連換藥都是親歷親為,日夜不休,絕不肯讓別人碰的,尷尬地打圓場,“沈上將,這位博銳醫生是普通人,但他對哨向的病造詣頗深,”他掃了眼博銳不靠譜的樣子,估計沈望危也不會相信,於是又說了句,“別看他年紀輕,其實已經有三十了。”
“喂!”博銳皺起眉頭,他最煩別人提他年齡。
糯米注意到終端閃了一下,眸光微微一動,匆匆離開了。
房內只剩下他們三個,博銳這次沒有盯著藍遲遲看了,而是非常認真檢查了藍遲遲的四肢和脈搏,“之前也有向導昏迷不醒過,你作為他的哨兵,可以試著進入他的精神海。”
沈望危沉默,他早就已經試過了。
博銳將沈望危的反應盡收眼底,又不經意瞄到藍遲遲毫無痕跡的脖子,恍然大悟點了點頭,“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你們還沒結合,你進不去他的精神海,不過好奇怪啊,為什麼向導不需要結合就可以進入哨兵的精神海呢,哨向之間真的很奇怪。”
他絮絮叨叨的,偏就是沒有一句話說到重點上,沈望危已經不耐煩了,壓低聲音,眼底充斥風雨欲來的雷暴,“別說廢話,到底有沒有辦法。”
博銳高深莫測摸了摸雙層下巴,眼睛微微眯起,“辦法嘛,不是沒有,只是有點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