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9 時間膠囊
夜晚的渝城依舊熱鬧，街道上燈光璀璨，偶爾有計程車駛過，留下一道短暫的光痕。
溫煦被方煜澈拉著，步伐有些踉蹌。他們誰也沒說話，但指尖相扣的溫度足夠說明一切。
直到酒店的房門關上，周圍的喧囂被隔絕，溫煦才長長地舒了口氣。他站在玄關處，抬手揉了揉眼睛，眼尾還有微微的紅意。
方煜澈看著他，嘴角勾了勾，走過去一把將人拉進懷裡，帶著點不滿地抱怨：“你哭得太慘了。”
溫煦靠在他肩上，聲音低低的：“沒忍住。”
方煜澈抬手捏了捏他的耳垂，語氣緩了幾分：“還難受嗎？”
溫煦搖頭。
房間的光線溫暖，帶著淡淡的木質香，方煜澈一手抱著他，一手在他背上輕輕順著氣。他們誰都沒有急著做什麼，只是這樣安靜地抱著，像是把之前所有的隔閡一點點撫平。
“方煜澈。”溫煦突然開口。
“嗯？”方煜澈低頭看他。
溫煦垂下眼睫，輕聲道：“你還記得高二那年，我們埋的時間膠囊嗎？”
方煜澈愣了一下，沒想到他會提起這個。
那是高二下學期寒假的一天，他們偷溜出校門，跑到方煜澈家附近的一片廢棄公園裡。那裡原本是一塊綠地，但後來開發商停工，就成了一片荒地。
那天，天氣陰沉，地面上還留著未化的積雪，踩上去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他們找了一塊隱蔽的地方，挖了一個坑，把各自寫的信和一些小東西放進盒子裡，然後埋了起來。
“你當時寫了什麼？”方煜澈問。
溫煦的手指無意識地扣著方煜澈的衣角，片刻後才低聲道：“……寫瞭如果我高考後不在了，希望你能忘了我。”
方煜澈的呼吸一滯，眸色驟然沉了下來。
他攥緊溫煦的手腕，嗓音有些低啞：“你他媽……”
溫煦低頭：“我知道，現在聽起來很混蛋。”
方煜澈閉了閉眼，努力平複情緒，過了一會兒才問：“那現在呢？”
溫煦抬頭看著他，眼底倒映著房間裡的燈光。
“現在……”他頓了頓，語氣比以往要堅定，“現在我想把它挖出來，重新寫一封信。”
方煜澈的眼神微微動了動，下一秒，他猛地收緊懷抱，把溫煦圈得更緊，像是在彌補什麼，聲音從喉嚨深處溢位：“好，我們去挖。”
方煜澈沒再多說什麼，只是把溫煦抱得更緊了些，像是要把這幾年來的遺憾一點點彌補回來。
房間的燈光被調暗，窗簾拉上後，外面的城市霓虹透過縫隙灑進來，在天花板上投下搖曳的光影。
溫煦剛洗完澡，帶著一點濕潤的水汽，裹著浴巾坐在床邊，手裡翻著方煜澈的鑰匙吊墜。那條吊墜是他十八歲生日時收到的禮物，形狀是一把小小的鑰匙，而方煜澈的吊墜，是一座微縮的房子。
他垂著眸，拇指輕輕摩挲著吊墜的邊緣。
方煜澈走過來，直接坐在他身後，伸手從他掌心裡拿過鑰匙吊墜，低頭看了看，突然笑了一聲：“你是不是一直沒戴？”
溫煦沉默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為什麼？”方煜澈的聲音很輕，但卻透著點委屈，“不喜歡？”
“不是。”溫煦輕輕地嘆了口氣，低聲道：“只是……以前總覺得，我沒有資格擁有，不真實。”
方煜澈一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