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邪懷抱著那顆冰石,悲痛的眼喚不回曾經那個嬌俏的可人兒。當他來到無間地獄的時候,只恨這條道路太短太短。
無間地獄,還是五年前的模樣,卻已經物是人非。他緩緩站定,在曾經花千尋墜崖的那處站立,望著崖下深不見底的深淵,……只要站在這裡,就可以感受到來自崖底的炙熱溫度,尋兒她,怎麼能夠忍受?
天邪沒有發現,他完美的臉頰上,一滴滾燙的淚珠緩緩滑落。誰說男兒不流淚?只是未到傷心處罷了。誰說天人無情?只是還未動情罷了。
而天邪,動情了。
他緩緩蹲下身,將手中的冰石刻成的墓碑小心翼翼地豎立在冒著青色火焰的地表上,凝視良久。
“尋兒……,我……,錯了。為夫做錯了。你回來吧,求你了。”嘶啞的聲音透著悽苦和悔恨,“求你了,尋兒,回來吧。上天請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天邪想著,若是再有一次機會,他絕對不會再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情,但是……,她掉下去的地方是“青冥大裂谷”!就算是他……若不是正好是那千萬年才會出現的一次機會,若是運氣不夠好,他也會粉身碎骨,連渣都不剩的。
而天邪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在他離去的這麼長的一段時間裡,林家,……陷入了危機。
幽藍懷著無限的恨意和嫉妒,再次回到了林家。
“咦?尋兒,你怎麼又回來了?”雪娘正在整理衣服,這些衣服都是她做給花千尋的。她見幽藍正好來了,拉著幽藍的手,“千尋,來看看,娘給你做了幾件衣服,剛才都忘記一起交給你了。現在外邊的衣服呀,沒有自己做的穿得舒服。雖然不好看,……”
雪娘拉著幽藍絮絮叨叨,關懷之意誰都可以看的出來,但是,眼前這個幽藍卻不領情,“誰稀罕這些衣服!難看死了!人長得醜,做的衣服也醜!”
雪娘睜大了眼睛看著眼前捧在手裡的衣服被幽藍一下子拍飛,一件一件地從空中緩緩飄落,再聽幽藍的惡毒的言語,淚珠子不可抑制地流了下來。
尋兒會嫌她醜?尋兒嫌她醜!
哽咽的聲音,以及捏緊的拳頭,代表著此時雪孃的心情。
“啪!”
幽藍不可置信地看著雪娘,“你打我?你敢打我?”
雪娘滿是刀痕的臉上悲慟一閃而逝,用著無比強硬的態度指著幽藍板著臉道:“我為什麼不敢打你?你是我的女兒!天下哪有嫌母親醜的女兒?你今日能夠說出這樣沒有教養的話,是我這個做孃的沒有把你教好!”
雪娘眼睛微微一眯,再道:“既然沒有把你教好,我已經做錯了,做錯了,就要彌補。自然是要好好教會你什麼叫做尊老愛幼,什麼叫做尊重!”
雪娘滿是刀疤的臉上帶著心痛,是她沒有把女兒教好,才會讓女兒忘記了人與人之間的尊重。回想起以前,再看一看現在這個眼前的千尋,雪娘都不敢相信,這兩個人是同一個人。不禁在心中自問,人的變化真的就這麼大嗎?
幽藍捱了打,又受了教訓,心中一股邪火“嘩啦啦”冒出來,一把抓住雪孃的手臂,力道之大,甚至將雪娘白皙的手臂上生生抓出五道手指印。漂亮的眼睛此刻兇惡地瞪著雪娘,“你這個老虔婆!醜八怪!誰要有你這樣的孃親,誰就倒了八輩子的黴。帶有帶不出去,只會拖累別人,讓人嘲笑!”
“你!你……”雪娘震驚地看著眼前這個女兒,倏然間,遍佈刀疤的臉上青白交加,血色全無,眼睛翻白,而口中再無其他聲音,只有“呵斥呵斥”的吸氣聲。
聽這聲音,就可以知道,雪娘是多麼地努力在吸氣,然而,卻接不到氣。幽藍嚇了一跳,隨即放開抓住雪娘皓腕的手掌,改為抱胸,一臉幸災樂禍地看笑話的模樣。
她甚至抖著腳,就差叫上一句“活該”了。
而此刻的雪娘,瞪著一雙眼,倒在地上不停地抽搐。
眼前這個花千尋的作為實在是讓她太失望了。在生與死之前,雪娘頓悟了。硬是用著一雙手拼命地垂著自己的胸口,也要艱難地說出心裡想說的那一句話:“你……,不是……,我的千尋,我的……,千尋不會像你,這樣冷血無情。還沒有教養!”
一邊說,雪孃的症狀似乎開始有些好轉,她是被氣出來的毛病,而這一切都是建立在眼前這個人是她林雪的女兒花千尋的前提下的,若是她不是她家的尋兒,她為什麼還要生氣?
不值得,不是嗎?
眼看著地上的雪孃的情況開始好轉,她抽出的時間開始減少,幽藍眼中閃過惡毒,惡意地笑開了:“是呀,我不是花千尋,我不是你的尋兒,你的尋兒呀。早就已經死了!”
“赫赫!”雪娘如遭雷擊,一口老痰囁住了嗓子眼,用盡力氣:“你……,胡……說。”
“我胡說?我為什麼要胡說?”幽藍用腳尖踢了踢地上的雪娘,惡意的唇輕輕扯開:“你若真的是我孃親,我會想著害死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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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死了?”
“是呀,死了,死了個透底!連個渣滓都沒剩!”幽藍的眼睥睨著雪娘,隨即突然想到了什麼:“呵呵,我不得不說你那個女兒可真是厲害,都死透了,居然還能夠勾引男人!真是犯賤!”幽藍想到了天邪之前的拒絕,想到了……,憤恨之下,幽藍的腳上加重了幾分力度,用力地踹在雪孃的身上,而腳落下的地方正好是雪孃的胸口。原本就呼吸不順暢,又被幽藍這樣折磨,雪娘一口氣沒有緩過來,就暈死過去了。
眼看這情況,若是再不及時救治,雪娘就要一命嗚呼了。
說時遲,那時快,正巧,花絕漣趕過來想要叫上雪娘去逛街,誰知道,才一進門,見到的就是這幅景象。其實在花絕漣靠近這個房間的時候,幽藍已經發現了,但是,這又怎麼樣?
還省得她去花時間去找了!反正都是要死的,早死晚死不都是死?
“花千尋,你做了什麼!”花絕漣臉色驟變,丟下手中的籃子,一個箭步,急衝到了雪孃的身邊,小心翼翼扶起雪娘,顫抖的手指靠向了雪孃的鼻翼下,……
好在,還有氣。花絕漣的臉色稍稍好看了一些,但是,稍縱即逝,臉上再次凝聚了擔憂,雖然還有氣,但是很微弱,幾乎就是進氣少出氣多。她抬起眼,複雜地看向花千尋:“花千尋,你是剛剛來對吧?……娘暈死過去了,你快點過來幫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