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以前,範逃逃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但現在,他對任何人都懷有一份戒心,自然是虛以為蛇,胡扯八道一番。
四師叔大覺真人微不可查的挑了挑眉頭,親切的問道:“逃逃,我還沒有問你,當年怎麼一聲不吭的就溜了出去,你知道我們有多擔心嗎?”
二師叔大醒真人一向不茍言笑,嘴角微微上翹,若有深意的瞥了大夢真人夫妻一眼,“是啊逃逃,這些年我們始終擔心你的安危。”
範逃逃面色如常,嘴角卻勾起了一抹譏誚:
“幾位師叔應該知道當年我無意中得到一本神識修煉功法,本想等師尊和師娘出關,再行商量如何處置,可沒有想到,當晚就有人潛入我的房間,被我發覺後,我竭力反抗,還發出了求援訊號,卻無人增援,只能逃出師門,隨後我就受到一群黑衣人的追殺,在這師門重地,難道各位師叔毫無察覺嗎?”
“什麼?竟有此事?我怎麼不知?”
五師叔大魘真人震驚的站了起來,不可置信的問道。
其餘幾位師叔也是或真或假的露出震驚之色。
大夢真人夫妻互視一眼,臉色陰翳,大夢真人冷哼一聲:“當晚是誰輪值?竟然在我們宗門重地發生如此卑劣之事。”
幾位師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無人開口,大魘真人臉色有些細微的變化。
大醒真人咳嗽一聲:“時日過久,也不記得那晚是誰輪值了,執事記錄上應該可以查到。”
大魘真人臉色陰沉似水,“不用查了,那晚是我輪值,可是我真的從頭到尾都沒有聽到打鬥聲,第二天一早才得知逃逃離開師門,我還以為是他自行離開師門呢。”
“哼,你是怎麼輪值的?逃逃發出求援訊號,你都沒有察覺?”
大夢真人眼神如刀,死死的盯著大魘真人。
大魘真人面如土色,下意識的看了大醒真人一眼,見他閉目養神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咬牙低頭道:
“當晚我喝了點酒,睡得很沉,是我失職,還請掌門師兄責罰!”
大幻真人笑呵呵的打圓場道:“五師弟一向喜愛杯中之物,別無愛好,更何況逃逃現在也無大礙,掌門師兄就不要太過於苛責了。”
“哼,那我且問你,就算你當晚醉酒,難道第二天就沒有得到輪值弟子的稟告?我和百花出關後,你們是怎麼跟我彙報的?說逃逃是自己離開師門的,這又如何解釋?”
大夢真人彷彿一座即將爆發的火山,語氣中氤氳著強烈的怒氣。
“這……”大魘真人額頭上沁出冷汗,分辨道:“掌門師兄,你要相信我,我確實是一無所知,第二天我醒來後,我還曾經特意問過輪值弟子,他們說沒有任何事發生,只有逃逃連夜出了宗門。”
“輪值弟子是誰?”大夢真人動了真怒,一定要嚴查到底。
他一向主張誰得到的機緣是誰的,逃逃得到神識功法,願意交出來是他心念師門,不願意交出來也無可厚非。
可沒有想到,自己的愛徒竟然是被心懷叵測之人逼的逃離師門,這讓他無法容忍。
對於範逃逃這孩子的心性他頗為瞭解,絕不是那種忘恩負義之人。
當初回到師門,他第一時間就拿出得到的神識功法交給自己,但當時他正有所感悟,急著閉關突破,這才忽略了狼子野心之輩給愛徒帶來的威脅。
當然,這也和寰琅洞天內一向謙和友愛、和睦相處的氛圍有關。
在宗門發生這樣惡劣的事情,一想起因為自己的一時大意,差點讓愛徒慘死,這讓一向嫉惡如仇的大夢真人後怕不已。
“當晚輪值的是黃秋園、劉志松、孫楊和王明祥。”
大魘真人越說聲音越小,這四名輪值弟子,這些年都陸續外出遊歷,至今未歸。
“好啊,好啊,輪值弟子剛好不在,你這個輪值長老又一推三六五,什麼都不知道,還真的好巧啊。”
大夢真人氣的差點一口老血沒噴出來,傻子也知道這其中絕對有貓膩,否則怎麼好巧不巧的這四名弟子剛好都出去遊歷,不在宗門。
百花仙子性子溫婉賢淑,和蘇眉的夫君範墨儒是表親,當初範逃逃兄妹能夠拜入寰琅洞天,就是她做的中間人,對範夭夭視如己出。
見事情陷入僵局,百花仙子柔聲道:“大魘師弟應該是被人矇蔽了,那四名輪值弟子才是關鍵。”
大夢真人一向疼愛這個嬌妻,當即語氣也柔和了一點:“我也相信大魘師弟做不出這樣的事情,其中定然另有隱情。”
大魘真人聞言大喜,連忙點頭道:“是的,是的,我的人品大家一向瞭解,我對逃逃一向疼愛,怎麼可能做出那些豬狗不如的事情。”
大夢真人臉色一板:“但你輪值之時,卻醉酒誤事,按照宗門戒律,該如何處置。”
大魘真人渾身一哆嗦,面帶苦澀,低聲囁喏道:“按照門規,當領煉神鞭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