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強是個很聰明的男人,否則也不會成為一名優秀的外科醫生,他清楚自己在魔鬼男人心目中的價值,他用自己的滿手血腥換取她的安全和富貴。
盡管他知道這些年經過他的手,無數鮮活的生命被他肢解,人體器官獲取的暴利讓他過上了人上人的生活。
江龍會的龍頭只是對他罪惡身份的掩飾,所謂的四大戰將也只是魔鬼男人為了監視他而存在,他每晚都會從血淋淋的一堆髒器噩夢中驚醒,可是每天能在那家名為“嶽念子”的咖啡店裡看到她,就是他心靈最大的慰藉。
咖啡店的店名,很古怪,但他很開心,很欣慰,即便他在她心中早已經死去,但是他知道她從來不曾忘記過他,因為她叫顧嶽珊,他叫李子強。
李子強死了,頂替著他軀殼的這個不敢用真面目示人的男人,現在的名字叫武生,江龍會的龍頭,武生,他取這個名字並不是因為他喜歡戲劇,事實上他對戲劇一竅不通,他只是想讓自己時刻記住,自己是在演戲,演一場人生的戲。
顧嶽珊已經三十多歲了,但是她絕美的容顏,聖潔的氣質,加上成熟女人的風姿,不乏很多人追求,只是自從李子強被抓後,她的心就已經死了,而強行來糾纏自己的家夥,也總會在第二天莫名的消失。
每天中午十二點,這個帶給自己安逸生活,臉上總是塗著油彩的男人會準時出現在自己的咖啡店裡,坐在那個固定的位置,從那個角度剛好能夠看到站在吧臺裡的自己,作為女人的自覺,她知道那個男人喜歡自己,或者說喜歡看著自己。
她對他的感情很複雜,絕不是愛,更多的是感激,還帶著一絲隱隱的熟悉感,他的身材和子強有點像,但子強已經死了,她自嘲的搖搖頭,拋卻腦海中那不切實際的幻想,對他報之一笑。
不出意外的,每次自己沖他笑,他都會有些手足無措的躲避著自己的視線,這讓她覺得很有趣,這個勢力驚人的男人竟然會露出這樣羞澀的一面,這讓她在悠閑的生活中找到了一個樂趣。
所以每次他來,她都會對他微微一笑,七年多了,兩人之間似乎形成了一種獨特的默契,他的口味自己很清楚,清楚的就像自己熟悉子強的口味一樣,所以每次他的午餐,都是她親自下廚為他準備。
即便她的廚藝遠遠不如聘請來的大廚,但是他喜歡那就足夠了,她不介意成為他的床伴,他對她的好她能夠感覺到,她現在根本不會為錢發愁,每個月不管店裡的盈利如何,都會有二十萬準時的打入她的賬戶。
她知道,這是他轉給自己的,她有時候很好奇,為什麼他對自己這麼好?如果說他迷戀自己的身體,可是他摟著一絲不掛的自己睡了一晚,卻沒有任何邪念。
他的眼神裡充滿著暖暖的愛意,就如曾經的子強一樣,只是,子強的眼神裡帶著一絲瘋狂的痴迷和一份病態的瘋狂,可他的眼神裡卻清澈如水。
女人是好奇的,她也不能免俗,所以她決定今天和他好好談談,表達一下自己的感激,如果他想讓自己成為她的女人,她想她也不會拒絕,經歷過那麼多事情後,對男女那種事她並不是怎麼在意。
如果他沒有讓自己成為他女人的意思,她就準備離開這裡了,七年多的時間,她已經擁有了幾千萬的資産,錢,再也不是她的必需品,江南雖好,但是她更想回到蒼州,畢竟,子強安息在那塊兒土地上,她想去陪他。
就在她七年多來第一次坐在他的面前,在試探後,沒有發現他有讓自己成為他女人的想法後,她略帶忐忑的告訴他自己準備回蒼州的決定,這個描繪著油彩的男人並沒有如同她想象中那般大發雷霆。
他只是靜靜的坐著,深深的看著她,就彷彿要把她刻在記憶的最深處,嘴裡吐出低沉的話語:“帶著全家去國外,永遠別再回來。”
她怔怔的看著他,不知道他為什麼要說這樣的話,他的眼神中有著微微的波瀾:“國內很不安全,相信我,去國外,先把家人送過去,你再偷偷的離開。”
顧嶽珊有些吃驚,她這些年過的從來沒有這樣安逸過,國內會有什麼危險?但是,莫名的她就相信了他的話,她相信這個不貪圖自己身體的男人,默默守護著自己的男人,絕對不會無的放矢。
她遲疑的看著他點了點頭,隨即看到他眼中的一絲解脫和欣慰,長期的疑惑讓她脫口而出:“花臉先生,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武生的臉部表情開始綻放,繪著油彩的花臉看起來是如此恐怖和猙獰,顧嶽珊卻沒有絲毫懼意,她只覺得溫暖。
所以她繼續大膽的問了一句:“可以告訴我你到底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