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兒看起來很饞糖果,糖剛一進兜,就拿起一個塞到嘴裡。
她嘎嘣嘎嘣嚼著糖,這才算是認真地點點頭。
騰二郎出來,看到女兒前面的衣兜裡裝得滿滿的都是糖果,立刻惶恐地跪下來表示感謝。
招兒看到父親的動作,有些不知所措。
蘇栩跟著走了過來,說道:“你別跪來跪去的,帶著女兒回家吧。”
騰二郎小心地答應一聲,起身後牽著女兒的手就走了。
差役一直跟著,確定他老老實實地走出縣衙大門,這才轉身回去。
騰二郎看看後面的差役走了,立刻鬆開女兒的手,把她兜裡的糖都掏了出來。
“這是我的,我的”,招兒抱著父親的手,哭叫著要把自己的東西奪回來。
騰二郎道:“什麼你的,這麼好的糖你弟弟都沒吃過,給你弟弟剩幾個怎麼了?”
“我的,大哥哥給我的”,招兒哭著掰父親如巨山一般的大手。
騰二郎惱怒,一巴掌拍在招兒頭上,“你個不孝女,剛才還沒吃夠嗎?這是你弟弟的,不是你的。”
招兒被打一巴掌,知道糖要不回來,便站在那裡張著嘴哇哇大哭。
騰二郎知道縣衙外站著兩個差役,擔心這丫頭的哭聲會驚動縣衙裡的人,提住她的一隻手臂就快步走了。
門口當值的兩個差役早就聽到那父女兩個的爭執,相互給了個眼色,不屑地搖搖頭。
晚上吃飯的時候,兩人就把騰二郎那行為跟其他同事說了起來。
他們都是家裡的男丁,也基本上都是拿著比家裡姐妹更好的資源長大的,但是像騰二郎那樣自己沒本事還從女兒手裡扣食兒的行為,卻讓他們十分鄙視。
守歲時花鑲輾轉聽到這些話,對蘇栩道:“這般重男輕女的也是少見,栩哥,我覺得你們縣裡再開辦女學前,最好再辦兩場女兒也不比男兒差的講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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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不平等是一直到花鑲那個時代都存在的,但這種情況在物質豐富的家庭比物質貧乏的家庭要少見許多。
這個時代也是如此的。
就花鑲從小所見的,跟她家生活水平差不多的人家,女兒從來沒有像招兒這樣被父母輕賤的。
按理說現在慶平縣的人家都好過了很多,家長不該再像騰二郎這樣極度壓榨女兒供給兒子。
但奈何人的思想不會一時半會兒的改變。
蘇栩道:“你放心,這點我會重視的。那騰老二的女兒能把一夥柺子當好人,在家裡定是生活的很不好,他們家我會特別注意,他們再不好好照看女兒,我就拿他們當個典型。”
“不把女兒當人的,以後水泥廠招工時,這一類的就優先排除。”
花鑲笑道:“這個主意好,事關到切身利益,看他們改不改。”
“芋薯燒好了”,蘇栩臉上也帶著笑,起身從院子中心的一盆火堆下扒出幾個黑乎乎的芋薯,拿過來遞給花鑲一個,“這是城外一個沙地村種的,聽說最為香甜,村裡人感激我給他們找來這種好糧食,特地送來兩大袋子。”
花鑲接過來,將黑乎乎的紅薯一掰,裡面就露出嫩黃色還帶著些粉的瓤兒。
都沒吃呢,香甜的味道一讓人口水四溢。
“好吃”,花鑲吃了一口,“走的時候給我帶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