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徽是等他們休息兩天後,在這一天早飯後提出說帶他們去京城各處遊玩一番。
這天也正好是花鑲幾人約定出去逛的日子,聽到顧徽這麼說,都說好,盧鶴還特地帶上了他妻子楊氏一起。
面對著七八個比自己小了四五歲的少年,楊氏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大大方方地就跟在盧鶴旁邊,笑著聽其他人說話。
一行人都是長相極為出色的年輕人,剛走出顧家大門,就被好幾個路過的人頻頻注視。
顧家坐落在內城的尚德街,鄰里左右都是朝廷一二品大員的居所,因此現在這個時辰,走在這條街上的,幾乎都是正要上衙門點卯的青年人。
看到顧徽,有顧衍的朋友就問了句。
顧徽回說是朋友來京趕考,寒暄一句就走了。
“往北走就是宮城”,顧.導遊.徽邊走邊給眾人介紹,“大概走一炷香的時間就能看到宮城南門,宣儀門。戶部衙門就在南門外,六部的衙門都在四大城門外,住在內城上衙挺方便的。”
“內城沒有鋪子攤販,咱們先走沉芳門去外城,這邊屬於外西城,知名小吃最多。”
說話間,幾人就轉出尚德街,往西邊去了。
剛才與顧徽打招呼那人是向北走的,雙方錯身而過時,聽到這些話,不由好奇地回頭看了眼,到了宮城內的翰林院,看見顧衍,就把早晨時見到的事情說了說。
“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你這兄弟如此地貼心懂禮”,這人笑道,“那幾個舉子是你家本宗的?”
顧衍笑了笑,心想就是老家二叔三叔家的那幾個堂兄弟,小徽跟他們也只是淡淡的,但卻沒有多說,只道:“他們都是我弟在青州府的好友,那半月刊就是和他們一起辦的。”
其他已經到翰林院的人聽到說半月刊,頓時都感興趣起來,話題很快就跑偏了,說他們幾個小孩都能辦起來這麼好的一個刊物,他們也不能落後了,是不是等下值後去茶樓商議商議。
此時已經正走在垂芳橋上的眾人並不知道,翰林院的幾個年輕官員正在打算辦新刊。
垂芳橋連通的是跨城河粼河南北兩岸,一出沉芳門就能看見這座大理石修成的寬大拱橋,橋兩邊的欄杆上座著十二生肖的玉石雕像,整個佈局十分恢弘。
而在南北兩岸則種滿了桑柳,一到春季便是濃蔭匝地,是兩岸居民消暑休閒的最好場所。
此時是十月中旬,兩邊樹木都光禿禿的,偶有幾棵飄下幾片黃葉,很快就順水流遠了,站在橋上瞧去,倒也別有一番意味。
“這橋上連一株花都沒有,為什麼叫垂芳橋?”蘇栩問道。
剛才走過的沉芳門外就種了一大片一大片的垂絲海棠,風一吹花瓣飄落,正應了沉芳的二字,因此不僅蘇栩有這個疑惑,花鑲等人心裡也正好奇呢。
顧尋解釋道:“每到春季,整個京城的花販都會彙集在此處,將橋點綴的跟花橋一般,之後一直到九月末,花販們也常來此處賣時興花卉,因此每日都有花瓣墜入粼河,所以才叫垂芳橋。”
盧鶴可惜道:“整個橋上都是花的場景,只能明年再看了。”
花鑲四下打量,發現這邊離內城很近,兩邊居民是朝廷小官的也不少,都是不缺錢不缺閒情雅緻的人家,怪不得花販們要彙集在此處賣花。
說話間,幾人已經走下橋,這另一面的熱鬧的生活氣息頓時迎面撲來,街道兩邊飄滿旗招,都是各種各樣的鋪面。
遠遠一掃,就有好幾家食鋪,隔了老遠有一家客棧的旗招。
路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的十分熱鬧。
走了好遠,也沒看到一個小攤位,花鑲好奇問道:“這裡不允許臨街擺攤嗎?”
顧尋正要回答,顧徽已經搶先開了口:“臨街擺攤容易擋路,朝廷專門開闢了幾個區作為市場,前面就有一個,要不要去瞧瞧?”
花鑲便點頭說了聲好。
蘇栩這時候才發現,顧徽這小子輕易不開口,一開口十句話有九句都是跟鑲弟說的,這是有什麼打算?
這麼想著,蘇栩靠得花鑲更近了,一會兒就把走在花鑲右手邊的顧徽擠到了前面。
顧徽皺起眉,但到底沒說什麼,直接就走在眾人前面,盡職盡責做好一個指路人的角色。
走過一家食鋪,花鑲嗅到一陣濃郁的香味,跟眾人說了一聲,腳步一轉就跑到食鋪中,很快兩手各拿著四個油紙包著的金黃驢肉燒餅出來。
“走這麼長時間肯定累了,吃點東西”,說著把手伸到空中,讓大家過來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