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筱把草藥拿到手之後,就把青鸞趕走了,青鸞走之前,她又再次囑咐了一遍之前和青鸞所說的要守口如瓶的話,神色看起來頗為鄭重。
“你不是很討厭她嗎?今天怎麼這麼好心?”言喻坐在院子裡的小凳上,幫溫筱收拾著剛剛搶來的藥材,一邊同她說話,嘴角還帶著淡淡的笑意。
“我確實很討厭她,但是這件事又不怪她,她也算是無意中被卷進來的,這只小青鳥雖然很討人厭,但實際上也沒做過什麼壞事,頂多是驕縱了一些,煩人了一些,霸道了一些罷了。”
言喻抬頭看著對面的女孩,看她那副略帶嫌棄卻無比真實的表情,心裡某一處突然微微動了一下。
如今正是上午,日頭並不濃烈,陽光落在肌膚上,微微有些黏稠,它如跗骨之蛆一般附著在言喻裸露在外的面板上,讓他覺得微微有些癢。
這種癢意在看到溫筱側臉的那一刻,非但沒有任何緩解,反而愈發嚴重起來。
癢著癢著,就癢進心裡去了。
言喻的眼瞼微微動了動,連帶著上面長長的睫毛也忽閃了一下。
溫筱正埋頭研究著手裡的草藥,並沒有注意到言喻不同尋常的神色。
言喻看著陽光下女孩溫柔的側臉,眸光突然暗了暗,他抬起手,把溫筱額邊不經意間散落的那縷頭發輕輕撥到了她的耳後。
溫筱只感覺一股清冽的草藥香氣從鼻尖輕描淡寫地掠過,她下意識地抬起頭,正對上了男人如畫的眉眼。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那一瞬間,她在言喻的目光裡,看到了令人熟悉的光亮。
溫筱有些羞赧地別過頭去,耳根微微發紅,看起來可人極了。
言喻淺笑一聲,繼續低頭整理他手邊的藥材。
時日還長,他有的是耐心。
——
白老先生的動作很快,下午的時候就帶了二十幾個人來見溫筱。
據白老先生說,這二十幾個人是老祖宗一週內見過的所有人。
溫筱一一看過去,並沒有看出什麼端倪。
這些人都是戰戰兢兢的樣子,顯然大多是白家的僕役,如今也算是受了無妄之災,自然是忐忑的很。
溫筱細細地查問之後,果不其然,並沒有發現什麼有用的線索。
“這些人應該是沒問題的,他們身上也並沒有接觸過陰毒法子的氣息,”等那些人被送走後,溫筱才一臉嚴肅地對白老先生道,“既然不是白家的僕役,那這件事就麻煩了。”
白老先生起初還沒反應過來,直到溫筱的表情開始變得有些奇怪之後,他才醒悟過來溫筱說的是什麼意思。
不是僕役做的,那便只剩下了兩種可能,一種是白家人自己動的手,另一種便是其他家族有頭有臉的人物做的手腳。
白老先生下意識地就排除了自家人動手的可能性。
並不是他偏袒自家人,而是因為老祖宗的存在十分特殊,他不會對白家任何人造成利益上的威脅,只會給白家人帶來無比的榮光,說是白家的精神支柱也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