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們暗自嚥了咽口水,額頭上已經見了汗。
熟悉聶弘的人都知道,當他面上帶著怒氣時,事情往往還有迴旋的餘地,可若是他一臉平靜,那才是證明他真的動怒了。
而“救駕有功”的溫筱已經暈在了聶弘的懷裡,失去意識的前一秒,她只有一個念頭。
給皇上擋刀真不是人幹的活啊……
半個時辰後。
起火的宮殿早就被圈了起來,火也滅掉了,燒得厲害的地方只留下了焦枯的木頭。
刺客大多都被禦林軍抓了回來,只可惜不過一刻鐘的功夫就口吐白沫毒發身亡了,最後剩下的竟然只有那個傷了溫筱的假侍衛。
太醫也看過,說他並未服下毒藥,想來那幕後之人也是怕他還沒來得及行動就毒發身亡。
那刺客被關進了一處柴房裡,裡三層外三層的禦林軍將小小的柴房圍得鐵桶一般,等待著君王親自來審。
“看好,別讓他死了,”守著柴房的禦林軍小頭目想起了陛下那雙陰翳的眼眸,和他聽起來平靜,實則波濤暗湧的語氣,“先把腳筋挑斷,琵琶骨拿玄鐵穿了,該給吃的給吃的,別把人餓死,他得活到朕親自審問他。”
明明是酷暑,那小頭目卻硬生生打了個冷顫。
——
京城,景王府。
景王面色陰沉地在書房中走來走去。
“以聶弘的手段,查到本王身上是早晚的事,”他陰著一張臉,連敬稱都懶得叫了,神情顯然有些焦躁不安,“那個刺客怎麼樣了,殺了沒!”
“回殿下的話,禦林軍一直圍著,連吃食都是禦膳房的人來做,太醫認真看過,再由專人試吃之後才端進去,根本沒辦法動手腳,”面前站著的幕僚一臉苦澀地道,“如今只能希望他顧及著家裡人的性命,不要把王爺供出去了。”
景王咬咬牙,顯然是對這個說法不甚滿意。
“那個女人呢?她不是說自己在後宮有很多眼線嗎?”景王坐在椅子上,手指急促地敲擊著把手,“我的養蛇人可是由她帶進去的,細查之下,她也別想脫了幹系。”
“屬下去打探過,如今後宮之中,溫貴妃一家獨大,那個蘇家的小姐也不過是個嬪位,想來是沒有那個本事幫咱們的,”幕僚嚥了咽口水,道,“那天她領著養蛇人進來後,就急匆匆的離開了,如今行宮戒備森嚴,陛下親自下令,任何有可疑舉動的宮人通通丟進慎刑司審問,如今再想聯系她,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景王的臉色黑了又黑,指節因握得過於用力而泛著蒼白之色。
“殿下稍安勿躁,”那幕僚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屬下還有一個辦法,只是風險較大……”
景王抬起頭,直勾勾地看著他,“說!”
“現在殿下已經和陛下撕破了臉皮,以陛下的性子,僅憑懷疑就可以找出一百個理由對付殿下,更何況他手裡還有人證物證,屬下以為,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放手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