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季潔是在一個酒會上認識的。
她天真爛漫,舉手投足間還帶著初入社會的青澀,自己與她交談幾句後,就生出了些別的心思。
季潔是個家世普通的大學生,那個酒會是受到朋友邀請,才進來“見見世面”的。
她年輕,漂亮,卻沒有強大的家世背景——在沈迪眼裡,她就是一隻待宰的羔羊,等著酒會上的豺狼們去品嘗罷了。
而沈迪正好當時與那家主辦方有合作意向,所以當那人把季潔推到自己懷裡時,他也就半推半就地帶著人開了房。
這種事,在他們的世界裡太稀鬆平常了。
沈迪也沒把這事當回事,給季潔打了一筆錢之後就徹底把這個女人丟在了腦後。
直到半年後,他收到季潔的訊息,說她懷上了自己的孩子……
他本來是想叫她打掉的,生死與否,與他何幹?
可那時候的沈迪看著搖籃裡粉粉嫩嫩的小澤,忽然就有些不忍心讓那個素未謀面的孩子就這麼消失在世界上。
他給小兒子起名為卓,隨母姓,叫季卓。
就這樣,沈迪把季潔母子安置在了郊外的別墅,派專人伺候著,錢從來沒少給過,可卻極少前去探望。
這也是為什麼沈夫人這麼多年一直沒有發現這件事的原因。
若不是沈迪說自己去出差的時候,一個朋友說在別墅區看見過沈迪,沈夫人可能到最後也不會發現季潔母子的存在。
“我也不想與你多說了,”沈夫人擦幹臉上的眼淚,神情冷淡地道,“事情已經發生了,不管你再做什麼,都無法更改你背叛了這個家的事實。”
“離婚協議我會讓律師送去你的公司。”
“那小澤呢?”沈迪抱著僅存的一點希望道,“小澤明年就要高考了,正是關鍵的時候,我們能不能等小澤高考完再談這件事?”
沈夫人語氣淡淡地道,“小澤是我的兒子,我瞭解他,他或許會因為這件事傷心難過,但絕不會一蹶不振。”
“拖下去沒有任何意義,”沈夫人抬眼看向自己深愛了二十年的男人,啞聲道,“隱瞞的時間越長,最後知曉真相時,受到的傷害就越深。”
“從我知道這件事開始,我就無法再和平地與你生活了,我瞞不住小澤,你也瞞不住。”
“我寧願讓小澤早點面對真相,也不願意讓他自己胡亂地猜想,然後再被深深傷害。”
“他已經成年了,他有能力面對人生中的艱難和苦痛,他也必須面對。”
沈夫人說這句話,就毫不猶豫地走出了書房。
關門聲響起,沈迪大夢初醒一般跌坐在椅子上,臉上的表情似乎是痛苦,又似乎是悔恨。
——
“我和媽之前提過全家去暑假旅遊的事,”回家的路上,沈澤對溫筱道,“你想去哪裡?馬爾地夫怎麼樣?”
“隨便咯,”溫筱抓著沈澤的衣服,跟他討價還價,“期末你可不能算上加的分!必須去掉加的分也要學年第一才行。”
“知道了知道了,你一路上說了十次了,”沈澤好笑地搖搖頭,“都已經答應你了,我還能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