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鬧的集市上,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正收拾攤子準備回家。
“老李頭,你這是怎麼了?”賣打糕的街邊小販一臉疑惑地看著一臉苦悶中年男子。
“這生意越做越賠本,不做了,回家種地去。”那人深深嘆了口氣,“自打這火災之後,鹽價越來越高,俺這做醃菜的根本賺不到錢,這不,昨天去看,又漲了一成,這麼一來簡直是賠本買賣,還不如回家種地呢……”
一旁一個溜溜達達的老頭支稜著耳朵湊了過來。
“老弟,我這許久沒買鹽,不知道這鹽價的事,怎麼,鹽漲價了?”老頭笑嘻嘻地問道。
“是啊,都翻了兩番了。”那人苦笑著搖了搖頭。
“這鹽不是定價售賣的嗎?”老頭眼珠子轉了轉,又問道,“官府管著呢,咋還這麼漲價?”
“就是官府的啊……那不麼,官府特批的,有公文呢,之前便宜得多,現在也還比大街上的官家鹽便宜一點。”老李頭沖街角一家不起眼的小店鋪努努嘴。
老頭一臉茫然地走了過去,抬頭一看,明明只是個雜貨店啊?
“您買點什麼?”小二一臉熱情地迎了上來。
“我想買點鹽……”
“好咧,您……”小二滿臉堆笑,正想把他往後請,就見掌櫃的出來截斷了小二的話。
“鹽?您說笑了,我們這不賣,不賣的。”掌櫃的隱晦地推推小二,笑道,“這鹽啊,您得去官方的店買,小雜貨店,哪有這東西。”
老頭子恍然地點點頭,扭頭慢悠悠地出去了。
掌櫃的鬆了一口氣,回頭教訓小二去了。
老頭子慢悠悠地溜達到了達官貴人居住的街區,走到一處屋前,讓門房去找他家老爺,就說老友有事相商。
門房看他一身粗布衣裳,半信半疑地去通傳了。
“一身粗布衣裳?白發?說是我的老友?”張禦史正在書房裡作畫,聞言立馬站了起來,畫筆一扔就往外跑。
待他氣喘籲籲地跑到門口時,那老頭子正坐在門前臺階上抽旱煙呢。
“聞老,果真是您,快請進快請進。”
張禦史心中一陣激動。
聞老是何人?
禦史中的戰鬥機,官場裡的掃描器啊!
這個其貌不揚的老頭子,曾經在大殿上孤軍奮戰地對抗幾乎整個官場。
先皇還在時,曾有個權傾朝野的大奸臣,先皇愛重他,對他人的勸諫充耳不聞,所有禦史都閉口不言,生怕被皇上一個旨意砍了頭,只有聞老先生,拿出了確鑿的證據,在朝堂之上義正言辭地訓斥奸臣的所作所為。
最後,先皇終於被說服,親自下旨搜查奸臣府邸,從此還朝堂一個清明。
牛人啊!
被聞老彈劾過的人數不勝數,他最巔峰的時候,一個早朝彈劾了五個四品以上的大官員,以至於日後只要看見他出列,所有人心裡都得抖上三抖。
這不就是禦史的畢生追求嗎!
張禦史一臉崇拜地將人迎了進去。
大門緩緩關起,而另一個事件的開篇,卻悄悄拉開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