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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天後。
蕭銘回到天臺。
沈淩已經徹底死透,身體幹枯,宗忘川卻還是抱著他,面容枯槁,神情慘白。
“你……”
蕭銘無奈地走到宗忘川面前,看了眼臨走時放在他身邊的那一盤食物。
食物紋絲未動,隱隱散出腐爛的味道。
“為什麼一點都不吃一點也不喝,你真以為自己有契約在身就能無視生死超越常識嗎!”
蕭銘生氣地說著,抓起宗忘川的胳膊,要將他帶下去。
“你就這麼急著做哪些事情嗎?就不能給我再多一點的時間嗎!”
宗忘川抬起頭,冰冷如古井的目光落在蕭銘的臉上:“再給我一點時間,我需要……需要……”
“你還需要什麼時間?他已經死了,已經徹底死透了!”
蕭銘野蠻地說著,搶過被宗忘川死死抱著的沈淩,用力扔到天臺的角落中!
砰!
熬成木乃伊的身體落地後立刻裂開,當真如一截風幹的木頭——
無足輕重。
又,重逾千金。
宗忘川的眼中再次流過了枯死的光芒。
“為什麼一定要這樣對我?連悲傷自責的時間也不願意給我?”
“因為我喜歡你。”
蕭銘看著他枯槁的眼睛,說:“你悲傷的樣子讓我比過去更愛你,但只要想到你的悲傷是為了除我以外的別人,我的嫉妒心頓時開始熊熊燃燒!”
“所以你連一具幹屍的醋也要——”
“是啊,我就是連幹屍的醋也要吃。”
蕭銘捏住他的臉,用力拉扯,說:“來,為我笑一笑。”
“笑……”
宗忘川根本笑不出來。
他看著蕭銘的臉,一字一頓地說:“你又一次踩中了我的痛處!”
“很痛嗎?”
彷彿為了確定一般,蕭銘重複的問了一遍。
宗忘川點了點頭,說:“很痛,全身都痛,從骨頭裡面開始痛。”
“然而這也是我無法不喜歡你的原因。大部分人在面對人性的譴責時,選擇冷漠和無視,你選擇了接受並承受隨之而來的痛苦。”
蕭銘溫柔而殘酷的說著,將身心俱疲的宗忘川攔腰抱起,說:“你身上有屍體的臭味道,我不喜歡,我要把這個味道洗幹淨。”
“我知道……”
宗忘川頹然說著,閉上眼睛。
他不知道蕭銘接下來要做什麼,但不管蕭銘接下來做什麼,他今天都不會反抗或是有反應。
從他出生那一天,就有一個聲音一直在對他說:“生而靈能,是恩賜,也是考驗。唯有你足夠勇敢,或是徹底絕望,才能拋下一切重新開始……”
但是我……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