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足八小時的美容覺後, 宗忘川出門找李真然談中止委託的事情。
蕭銘坐在酒吧裡,無所事事地擦著手工吹制水晶酒杯,因為力度控制不當,被他擦過的杯子都順利報廢了。
當他試圖把魔爪伸向第四個杯子的時候,琳達終於忍不住:“老闆,您能不能看會柔情小電影或者打打美女荷官的遊戲?您的好心幫忙我有點承受不起。”
“你怎麼也開始嫌棄我!”
蕭銘放下絨布,憂愁而深情地看著天花板:“……不知道達令他和李真然談得怎麼樣?”
“怕他遇上危險,為什麼不跟過去?”
琳達好奇地看著她的老闆:“你越來越不像個惡魔了。”
“戀愛中的惡魔本就和天使一樣氣質高潔。”
蕭銘無恥地說著,隨手開了一杯酒, 說:“我不跟去是有原因的。”
“什麼原因?”琳達問。
蕭銘說:“那幾個蠢貨在深淵裡面大搞內戰,連帶從深淵裡逃出來的老鼠也變得囂張起來,居然敢在酒吧街撒野!我今天要好好地打掃一下衛生!”
“需要我幫忙嗎?”
琳達眉飛色舞地問著, 惡魔的本性讓她對嗜血遊戲有天然的熱情。
蕭銘笑了笑,不置可否。
琳達的眼中閃過一道血紅的光, 斑斕的霓虹燈下,她的面容雖然沒有明顯的變化, 但投在牆上的影子卻變得猙獰混亂,頭頂長出惡魔的尖角,背上有骨刺凸出,一直延伸到如蜥蜴般的粗肥尾巴的末端。
女人伸出細長分叉的舌頭,舔著如匕首般黝黑發光的指甲:“老闆, 我們從哪個片區開始?”
……
……
“為什麼終止調查委託?是我給你的錢不夠多,還是——”
李真然扶了下眼鏡,鏡片後閃過剃刀般的光。
宗忘川溫和地笑了笑, 說:“我有選擇工作的權力。”
“選擇?我找你做委託的時候你沒有拒絕,現在卻和我大談選擇權!你的契約精神跑哪裡去了!”
李真然不耐煩地攪拌著咖啡,情緒越發的不穩定。
“契約精神?”
宗忘川一聲冷笑,說:“李大小姐,一直在撒謊的你根本沒有資格質問我!是的,我沒有契約精神,但是你也一樣沒有!你提供給我的資料是偽造的,你拒絕對我說實話,讓我不知不覺卷進死亡危機裡面!如果不是我命大,現在甚至不可能坐在你面前提出終止契約!”
“什麼意思!你在說什麼!”
李真然有些不自然。
宗忘川見她神情慌張,越發確定自己的懷疑。
“李大小姐,”他慢條斯理地說著,“我有一件事情一直想不明白,以你李家女兒的身份,什麼樣的男人找不到,為什麼非選一個小保安做丈夫?還是個長相低階、學歷低微、能力低下的保安。李大小姐,你到底喜歡他的哪一點?喜歡到發現他出軌也不想離婚,心甘情願做一個忍辱負重的……”
“我說過,我愛他,我捨不得他。”
李真然打斷了宗忘川的話,眼冒兇光地說:“何況,李家沒有離婚的傳統,一旦結婚,就得一輩子在一起!”
“一輩子在一起?”
宗忘川的笑容微微有些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