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們換個話題。”
宗忘川不敢繼續刺激康愛玲,安撫一番後低聲問:“為什麼殺張醫生?她沒有傷害你。”
“但是她發現了……她要告訴警察……”
“你怎麼知道她一定會報警?是你自己發現的?還是——”
“我自己發現的!和我媽沒關系!張醫生,對不起,等事情結束,我去下面找你道歉……”
看著她欲蓋彌彰的可憐樣子,宗忘川也是感慨萬千。
“最後一個問題,你最恨的人是康勝佳,但你召喚成功以後第一個報複的人並不是他,為什麼?”
“因為……我怕……我非常怕他……即使知道惡魔的力量能幫我達成所有想做但是不敢做的事情,我還是忍不住地怕他,不敢看他的臉,我……我……”
她抓住肩膀,瑟瑟發抖,彷彿又一次回到噩夢。
宗忘川伸出手,抱著她冰冷的臉龐,安慰著說:“我也曾有過類似的害怕,怕到即使他已經是一個癱在床上的老鬼,可只要他大聲地咳嗽,我也會害怕,覺得整個屋子都在震,怕得不敢接近他……”
“你也曾經……”
康愛玲抬起頭,渴望地看著宗忘川。
宗忘川摸了下她的額頭,說:“這個世界上不被父親喜歡的孩子並不只有你一個。”
“原來,你也是……”
康愛玲明顯鬆了口氣。
嗡——嗡——嗡——
康愛玲的手機響了。
看完資訊,康愛玲說:“那個男人出了車禍,車子被違規變道的攪拌車撞翻,人沒死,但是註定截肢加半癱!一輩子!”
“截肢……半癱……”
宗忘川默默地重複了一遍,問:“小玲,心願已經達成,你感覺開心嗎?”
“不知道,”康愛玲如實說,“說不上開心,但也不覺得多難過,就覺得這件事情終於結束了,有種奇怪的輕松感。”
“那你害怕嗎?”
“害怕?害怕什麼?”
“死亡,”宗忘川說,“按照深淵法則,契約完成後的二十四小時內,契約者的靈魂會被帶走。”
複述法則時,他的語調異常冰冷,一字一頓,彷彿機械。
康愛玲卻伸了個懶腰,說:“最大的噩夢已經結束,我沒有什麼可以害怕的。”
見她已經將生死徹底看穿,宗忘川也不在多留,轉身準備離開。
康愛玲叫住了他。
她拿起壓在枕頭下的日記本,塞進宗忘川手中,一本正經地說:“教我召喚惡魔手段的人讓我把這本日記轉交給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