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培恩沒賣關子,解釋道:“她的丈夫,就是前一任治安官。”
於無聲處起驚雷。
葉辛眼神閃動,多少有點始料未及。
看目前的情形,即使刻意避諱,但老闆娘肯定和陳培恩一樣,也是亂黨。
作為亂黨的一份子,她的丈夫,居然是治安官?
“她丈夫死了?”
“嗯。”
陳培恩點頭,“馬六以前就是跟著她丈夫鞍前馬後,就和剛才馬六身邊那些跟班一樣,她丈夫死後,馬六才得以上位,成為了新一任的治安官。這也是為什麼馬六會叫她三姐。”
“她丈夫是怎麼死的?”
“被烏托邦統治階級給處死的。”
陳培恩有問必答,坦誠相待。
葉辛並沒有懷疑此話的真實性,雖然高雯說過亂黨最應該刺殺的就是治安官之流,但如果老闆娘的丈夫是死於亂黨之手,老闆娘現在又怎麼可能會和陳培恩“同流合汙”?
“原因呢?”
陳培恩沉默了一下。
“我們一直在試圖從內部瓦解烏托邦權力階級,老闆娘的丈夫,就是我們成功突破的物件之一。雖然這裡絕大部分人都被洗腦。但還是有人儲存了自我意識,不願意被困在這裡了此一生。”
“有治安官的暗中協助,我們逃過了多次追捕,可是不知道究竟是哪裡走漏了訊息,治安隊裡有內奸的事暴露了,老闆娘的丈夫被查出,為了以儆效尤,被烏托邦統治階級處以了極刑,我們嘗試過營救,但是沒能成功。”
說到這,陳培恩語氣裡流露出一絲複雜。
“不久前在午門展示的蘭學清,就是我的學生,因為我,他才加入了進來,結果死於非命。”
作為學校裡的老師,這位身在曹營心在漢的教授肯定一直在神不知鬼不覺的為亂黨歸化人才,畢竟權力鬥爭的戲碼怎麼可能缺少諜戰的元素。
那位電力工程師死的有多慘,葉辛親眼目睹,五官被殘忍挖出,幾乎不成人形。
但他並沒有去安慰對方。
一是因為他不會,二是既然敢當間諜,而且這麼久都沒被發現,就意味著陳培恩絕不是一個心志脆弱的人。
“接下來馬六可能會注意你。”
葉辛平靜道。
如果那個治安官不蠢,肯定會留一個心眼。
“我知道。”
陳培恩若無其事,馬六恰逢其會的跑來吃飯,肯定不在他的預料中,不過他似乎並不怎麼憂慮。
“我是學校的老師,他雖然是治安官,明面上也不可能對我亂來。”
說著,這位儒雅隨和的教授淡淡一笑,看著葉辛,眼神隱約間夾雜著一股幸災樂禍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