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羽不言語了,他其實並不是完全不知道這件事。
他並不討厭女孩子,但是極度厭惡接觸女孩子,真正親近的其實只有一個魏時雨罷了,所以他並不是能夠理解為什麼男人都想要三妻四妾。
“既然母後都這樣說了,那兒子也不多說什麼了。”他其實是父皇派來的說客,也是本著家和萬事興的念頭,不過也未必就要完全向著他父皇。“現在都忙著過年,想來父皇的案頭也不至於太繁忙。”
吃過了午飯,寧王就帶著王妃離開了蘇府,南月跟著父親哥哥送到了大門口,倒是蘇琅前幾天就稱病了沒有出來。
寧王把時雨送上馬車,轉頭看向眾人,見沒有看見蘇琅,他的眸子裡閃過一絲落寞,感覺這一年來,見到蘇琅的次數就越來越少了。
見馬車已經看不見了,南月才牽著父親的衣袖跟著回去。
“爹,今日是寧王殿下,會不會殿下們要一個個地都來一遍啊?”
“按照陛下的性子還真有可能。總歸都是你的哥哥,咱們好吃好喝招待著就是了。”
蘇清政十分淡定,只是供自己外甥幾頓飯的事情都是小事。這些年來,他一直小心翼翼地處理著君與臣的關系,卻也知道伴君不是伴友,早已經不複當年一起遊玩的時光了。
而今這件事一出,他縱著妹妹雖然是有慣著她的意思,卻未嘗沒有趁此機會,再好好地思索一次君臣之道的念頭。
皇後娘娘也是心大,就這麼安安穩穩地在蘇家住下了,往常過年還要應付一大堆命婦,看著熱鬧其實冷清。而今但凡有人想要來拜訪她,都被哥哥三言兩語駁回來了,她反而得了幾日難得的清靜。尤其是過年,帶了侄兒侄女一起看煙火,吃點心,聽戲,實在是再開心也沒有了。她還計劃著等元宵和侄子侄女一起去看燈會,這京師的燈會她也有好些年沒有看過了。
皇帝自然抹不開臉請皇後回宮,聽了彙報,說皇後不僅沒有他想象中的不適應,反而過得十分高興,皇帝陛下氣憤之餘,越發不肯去請皇後回來了。
這個時候,二殿下鴻翊上了請安摺子,順便提到,他要去看看母後,也當仿效民間風俗,去給母舅拜年,並且住上幾天。
皇帝陛下立刻準了,覺得二兒子非常懂自己的心思,並且想到二兒子向來懂事,皇後可能也更聽他的勸。
二殿下鴻翊是吃了晚膳才跟三殿下道別去了蘇府的,在暮色中帶著一個侍從出的宮門。
一個人乘著一匹馬,還有一個侍從牽著馬,沒有一點兒皇子的儀仗,就那麼不緊不慢地在城中走著,卻不往蘇府去,而是將將趕在落鑰前到了城門。
“來者何人?”
路鴻翊把自己身份的腰牌一扔,那些人嚇得趕緊請罪,“小的不知是二殿下,請殿下贖罪。”
“無礙,你們好好把守城門才好。”
“不知殿下這麼晚了出城作甚?”領頭的壯著膽子問道。
“自然是領了父皇的命令,派我出城,不知這聖旨可要給你們一觀?”鴻翊從懷中取出聖旨。
那守門的自然不敢看,而且他見二殿下行動十分冷靜悠閑,不似有大事,也就不作多想,立刻就放他出去了。
等出了城門,鴻翊便直接往自己在城外的一處莊園去了
“這邊莊園我早就打理著了,也就是為了今日之需。”
鴻翊牽著馬,對馬上的白衣侍從說道。
“你有心了……我們是今日便走,還是明日……”
“那守莊園的老僕忠心耿耿,萬事可以交代他,我們今夜便走吧,就是要委屈你了。”
簡蘅甜甜一笑,“我不礙事的。”
鴻翊便帶了簡蘅去了莊園,抱著簡蘅翻牆進去,只叫醒了那老僕,著他給他們收拾了好些盤纏,幾身衣裳。
看著那收拾東西的老僕,鴻翊還是囑託了幾句,“你記著,若是有人找我,就說我來了莊子上小住,能拖幾天是幾天,實在拖不下去了,就說我離開了,不知往哪裡去了。三弟知你是我心腹,必然不會讓你有事。”
那老僕跪在地上,“殿下哪裡話,為了殿下,就是死又有何懼。”
鴻翊點了點頭,他知道老僕把這個莊園管理得上下一心,自然不會有人做蠢事,也就不擔心了。他拿過行禮帶了簡蘅就讓那老僕開啟後門放他們離去了。
兩人共騎一乘,在夜色裡向著南方飛奔而去。
天將明瞭,兩人才到了京師邊上的一個小鎮,尋了一個店家稍事調整。
一個晚上的策馬奔騰,對簡蘅這樣在深宮之中養著的女子來說,簡直不亞於酷刑,但是她硬是一聲不吭。
進了客棧,等鴻翊去為他們倆買些東西的時間,她才敢趁著一個人的時間檢查自己的身體。把衣物移開的時候,她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勉強睜眼去瞧,見大腿內側已經被馬鞍磨去了一層皮,泛了紅又流著血。這還是多虧了冬日裡衣服穿得比較厚實了。
輕輕嘆了一口氣,卻覺得只要想著那個人現在每一日都在自己身邊,就覺得這些苦似乎也是甜的了。
但是鴻翊回來的時候,不僅為她帶來了女子的衣物,竟還有一瓶傷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