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事人似的站起來,不由分說地抓起她的手,“走吧,我帶你出去轉轉。”
夏夏睜大了眼睛,旋即反應過來,於是連自己的手正被他牽著都忘到了腦後,想也不想地跟上了他的腳步。
剛一出門,她心底滿滿的希望瞬間被眼前一望無際的江水叫了個透,她竟然……竟然在江上!
她一下從他的手中掙脫,迫不及待地衝出去,趴在護欄邊上往外看,真真切切的大江,不遠處還反射著金色的陽光,再看看底下,船也真真切切地飄在江面上,只不過船並未移動,就這麼久靜靜地漂浮在水面上,難怪她剛才那麼久都沒有感受出一絲異樣!
她回頭環顧一眼,這才發現自己所在的是一艘巨大的遊船,粗略一看,這船足有一座宅邸那麼大,用料以及裝飾都是極盡奢侈,其實不用細看她也能從方才自己待的屋子感受得出來這船究竟何等奢華。
即便她沒有見識過幾個真正的高門大戶也知道,能出得起這等大手筆的,絕不會是凡人。
她的心一下涼了大半截,眉頭不由得蹙起,心裡不禁再一次問道:“他究竟是誰?把自己抓來好吃好喝的照應著究竟為了什麼?”
青衣男子望著平靜無波的江面,幽幽地解釋,“我本來打算儘快趕回去的,不過郎中說你腦部受到震盪,在恢復之前不宜移動,我便讓船在岸邊擱淺。”
夏夏聽得心驚肉跳,不假思索地問道:“趕回去?回哪兒?”
青衣男子回頭看了她一眼,似乎在猶豫要不要告訴她,停頓片刻,轉頭繼續望著遠方,似嘆息一般,低低地說道:“當然是回南月。”
南月?夏夏倒吸一口涼氣,心中疑惑更甚,同時又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青衣男子又回過頭來看她,她也看著他,彷彿他的臉上寫有答案。
他的眼睛彷彿會發光,不過這光芒甚是隱晦,似乎不敢在她面前表露出太多。
夏夏心裡慌作一團,既期待他開口解釋,又害怕他解釋。她害怕他會說出一個令她難以接受的答案。
青衣男子注視她良久,眼中流動的光芒漸漸消失,薄唇輕輕抿著,糾結良久,嘴唇輕輕嚅動,“你是……”
“我忽然覺得有點頭暈,我想回去休息。”剛一開口便被她打斷,她撇開視線,低下頭掩飾內心的慌亂,轉身匆匆往裡面走。
剛踏出一步,手臂忽然被人抓住,她腳步一頓,旋即便是一陣天旋地轉。
她被人大力地拽了回去,剛要掙扎,肩膀便被人死死按住。她一低頭,便看見一直骨節分明的大手按在自己的肩膀上。
一直溫文爾雅的他忽然變得無比陰厲,那雙如霧一般的眼睛瞬間染上一片猩紅,他的額頭上青筋暴起,神情幾乎只能用暴戾來形容。
她本能地感到害怕,越是掙扎肩膀上的手便越是用力,她終於忍不住,口中發出痛苦的悶哼。
“你什麼都不記得了,難道就不想知道自己的過去嗎?”青衣男子俯下身,嘴唇幾乎貼著她的耳朵。
“別這樣。”她不由得輕輕顫慄,聲音顫抖地哀求,“有話好好說。”
他卻置若罔聞,貼著她的耳朵一字一句地說道:“在你接連被人認成是南月的華容長公主的時候,你難道就沒有想過,其實,你就是華容長公主?”
夏夏的身體瞬間繃得筆直,腦袋又開始“嗡嗡”亂響,一雙眼睛死死地睜著,恍惚以為自己是在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