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中的暗示太過明顯,儘管趙若珣知道皇兄若是要見她,老天爺都攔不住,可她都把話說這個份上,自己要堅持把玉佩拿回去,豈不是等於預設了她的說法?
不好不好,別回頭她找皇兄算起賬來,自己也跟著一塊兒遭殃。
他輕咳一聲,臉色有些尷尬,語氣不自在道:“夏夏姑娘說了這麼多,看得出來是真心喜歡這枚玉佩,本王若是執意收回,倒成了本王拿身份壓人,強行奪人所好了。既如此,那這玉佩,還是夏夏姑娘自己收著罷!”
夏夏差點“噗嗤”笑出聲來,費了好大勁才忍住,滿眼皆是掩藏不住的得意之色,嘴上卻道:“哎呀,那怎麼好意思呢?翊親王親自跑這一趟,怎好叫您空手而歸?”
“本王倒是想拿,不過本王怕承受不起啊!”趙若珣盯著她狐狸一樣精明靈動的眼睛,上身微傾,盯住她的眼睛,似笑非笑道:“瞧姑娘這態度,想是已經猜出他的身份了?”
“他?”夏夏不想裝傻的時候,腦子比誰都清醒,她故意跟趙若珣打起了馬虎眼,“不知翊親王說的是哪個他?”
趙若珣眸光微閃,也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只道:“夏夏姑娘既不肯把東西交與本王,他自會親自來跟姑娘討,姑娘可要做好心理準備才是。”
夏夏輕哼一聲,語氣微諷道:“他很特別麼,需要我這般誠惶誠恐?”
其實她也不是不怕,她只是想進一步試探,畢竟那樣的身份不可能做出那癲狂的樣子來,可若他沒有那樣的身份,如何能夠一次兩次地使喚得了翊親王?
趙若珣已全然明白她的心思,自然不會著了她道,他拿過手邊的茶水,輕輕啜飲,茶水已涼,正適合這炎炎夏日解暑。
總算又露出一口獠牙的夏夏讓他覺得有趣,恍然一切又回到了從前,此刻他只覺身心暢快,於是笑著說道:“是否特別,還得姑娘說了算。”
夏夏目光閃了閃,往後退開一步,恭恭敬敬地福了福身,轉身退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這……這都哪跟哪兒啊?
大夥兒聽得是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這倆在打什麼啞謎。只有魏敏一副瞭然於心的模樣,他原本還適時地插上幾句嘴,直到回味過來他們說的是誰,就徹底不作聲了。
趙若珣放下茶杯,站起身來,魏敏恍然回神,急忙也站了起來,緊接著,所有人都站了起來。
趙若珣跟魏敏告辭,意味深長道:“魏大人有這樣的外甥女養在身邊,將來有福了。”
“不敢當不敢當!”魏敏低頭拱手,忙不迭地回道。
趙若珣微微一下,抬步離開,魏敏趕忙跟過去。經過依依身邊時,趙若珣忽然頓住腳步,回頭看了依依一眼。依依和大家一樣,低埋著頭不敢直視,心裡卻知道他此時正盯著自己,心跳得都快從嗓子裡蹦出來,一雙手更是緊緊地絞著手中的帕子。
趙若珣最終什麼也沒說,回頭大步流星地走了。
其實,趙若珣只是覺得,她好好的一個郡王女侍,能文能武,相貌也不差,就這麼在村夜間埋沒,實在可惜。他倒是有心讓她從鄉野之中脫離出來,卻一時想不出什麼好的辦法,只好暫時擱置。
他這回頭一瞥,足以引起眾人的揣測。
趙若珣和魏敏一走遠,夏夏便迫不及待地拿手肘推了推她的胳膊,依依驚了一下,一抬頭,便對上夏夏在跟她使眼色。她立即會意,視線在其餘人臉上一一掃過,便跟著她一塊兒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