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飛騰呢?”他剛踏出兩步,她突然想到這個,急忙問道。
他心思縝密,做事滴水不漏,這次能把她從河裡撈出來,必定是早就在周圍佈下了暗哨,于飛騰沒和她在一起,不料理好他,他又如何能夠安心?
孟韜腳步一頓,側身望著她,“他已經去了北境。”
“他一個人走?”孟靈昀大吃一驚。
“有人護送。”
“可我不在,他到了北境該如何交代?”孟靈昀驚慌失措地問。
孟韜停頓了一下,目光復雜地看著她,默了片刻方道:“妹妹真是宅心仁厚,要顧念一個侍奉自己不久的婢女,還要操心一個才剛剛認識的男人。”
“你告訴我,你對他做什麼了!”孟靈昀暴躁地問。
她雖然跟于飛騰認識的時間不長,算起來總共也才見過幾次,可她清楚于飛騰的為人,若非逼不得已,他不可能會乖乖聽從他的安排!
她是真的憤怒,憤怒他為達目的完全置自己於不顧,現在更是為了阻止自己遠走高飛,不惜跨越千里親自來攔她,還有什麼事情是他不能做的?
她已經在無意中連累了趙若璨,豈能再拖累旁人?
“朕讓人在你們分別的地方留了書信,以你的口吻告訴他,你不願跟他走,讓他自己物色別的女人代替你去北境,他相信了。”孟韜還是那副無動於衷的樣子,語氣平靜得沒有一絲情緒,“朕一直派了人偷偷跟蹤他,就在你昏迷的這些天,他已經物色到了能夠取代你的女人,現在已經帶著她一路北上了。”
“物色?”孟靈昀冷笑,一眼看穿他的陰謀,“恐怕是你早就安排好的吧!”
孟韜也不生氣,反倒流露出一絲讚許,“妹妹果然冰雪聰明。”
孟靈昀閉了閉眼,心痛至極,“你真的很無恥!”
“好好照顧自己。”孟韜看了看她,眼中有一絲不忍,但他還是狠了狠心,告訴了她一個更加殘酷的事實,“你性格剛烈,太有主見,未免再生事端,在你昏迷之時,朕讓人給你服了一種藥。現在你已內力盡失,且再無挽救之機,以後,記得要安分。”
“你說什麼?”孟靈昀臉色頃刻間失血一般的慘白,她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看著他,心痛得幾乎無法呼吸。
他自認該說的已經都說清楚了,無需贅言,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孟靈昀的心跳彷彿已經停滯,一動不動地坐在床上,目光呆滯地望著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門口,巨大的悲慟猝不及防地襲上心頭。被子被她攥得皺成一團,她近乎絕望,心碎成了玻璃,千瘡百孔,冰冷了鮮血,悲傷已然無處可藏,數不盡的眼淚大滴大滴地往外流。
他是她一母同胞的哥哥,她從未想過有一天,他對她會狠心至此。
她比他小五歲,那些年母后一直備受冷落,皇兄貴為嫡長子,卻受盡冷落和排擠,自己年幼莽撞,常常仗著父皇的寵愛,不顧後果地教訓那些明裡暗裡欺負皇兄的人,卻完全不知那些人背地裡有多陰險。她自以為是的好,常常連累兄長反受詆譭,從而受到父皇懲罰,可即便如此,皇兄也從未責怪過她。
他曾經說過,他們是親兄妹,永遠都要互幫互愛,彼此信任。